佛千回接過，瞥了顧途一眼：“腸胃不好，嘴還挺饞。”

顧途：……

今天，他們一口氣将所有的小麥都碾成了面粉。

面粉在廚房的角落堆了好大一堆，這在末世可是一筆不菲的财物。

傍晚，顧途家的大門被敲了敲。

顧途打開門一看，正是昨天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将自己裹得很厚，一身腐臭味，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傷。

見到顧途，小女孩的眼睛亮了。

她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從口袋取出了幾枚晶核遞給顧途。

顧途不願意要。

小女孩神情怯怯，沙啞道：“……你給了我食物，我用晶核來交換。”

顧途搖頭，面無表情：“那是我送給你的。”

小女孩恍惚，身子晃了晃，道：“謝謝……可我想以後靠自己活着。”

顧途收了晶核。

小女孩笑了，對顧途的感激絲毫沒有減弱。

“……剩下的我會盡快湊夠還給你。”

顧途喉結動了動，避開小女孩的眼神問：“你是怎麼知道晶核可以換食物？”

小女孩猶豫了片刻，望着地面小聲道：“我爸媽是異能者，經常去外面殺喪屍，和附近的基地換糧食。”

顧途心神一動，又問：“你去殺喪屍，就不怕喪屍抓了你嗎？”

小女孩向四周打量，聲音粗澀：“它們跑得很慢，隻要我穿厚些，再騎上自行車，它們就抓不到我了。”

顧途這才發現小女孩身上的棉衣并不是女孩子的款式。棉衣明顯偏大，它的主人是誰一目了然。

顧途向遠處望，發現樹後面停了一輛自行車，正是昨天那個男孩的。

顧途腦海裡似乎有線串了起來，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爸媽是受傷，最近無法換糧食了嗎？”

小女孩點頭。

顧途閉上了雙眼，他腦海裡冒出了一個讓人不适的猜測。

小女孩離開後，顧途關上了大門。

夜裡，再次有喪屍潮爬到了溪柳村。

村裡有人慘叫。

顧途與佛千回清理了喪屍。

佛千回道：“它們仍然是被引來的。”

顧途扯住了佛千回的袖子小聲問：“是不是隻要村子裡有人死了，大家就可以吃上一頓飽飯？”

佛千回回眸注視着顧途，一息後，眼神懵懂又驚訝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途搖了搖頭，勉強扯了個笑：“沒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第二天，顧途和面蒸了一大鍋饅頭，香噴噴的味道飄蕩在院子裡。

顧途熬了一桶秘制肉醬，将肉醬抹在饅頭上遞給佛千回。

佛千回咬了一口，醬料的味道是獨特他從未吃過的。

佛千回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世界上有一個寶藏僅屬于他們二人，屬于……這個家。

香軟的白面饅頭非常誘人，佛千回不知不覺便吃完了三分之一，肉醬也下去了不少。

顧途沉默了。

他往好處想，至少佛千回在，他能感受到糧食的消耗，吃飯也有了體驗感。

一大鍋饅頭漸漸晾涼，顧途将大部分饅頭裝進塑料袋放入了地窖，僅留四五個饅頭作為明天的早餐。

即便夜幕降臨，院子裡饅頭的氣息仍未散盡。

客廳中，顧途與佛千回一邊看書，一邊吃着洗好的車厘子。

而在屋外的小路上響起了自行車鍊條的碰撞聲。

小男孩穿着厚厚的棉襖将自行車放到了隐蔽處，他聞着空氣中殘留的饅頭香氣心裡一喜，口水差點流出來。

他搓了搓手掌，掃視着院牆，終于他找到了一棵接近屋頂的大樹。

小男孩喜不勝收。

他耳朵貼着牆面，确定響動後爬起了樹。

大樹表面粗糙，摩擦力很足，再加上周圍有很多樹枝，很快小男孩便爬到了比屋頂能高一點的樹杈上。

白面饅頭的香味撥動着人的心弦，小男孩深呼吸爬到了一旁的樹幹上。

就在他隻差幾步就能跳到屋頂上，隻聽“咔吱”一聲，小男孩慘叫，緊接着是重重的噗通聲。

客廳裡的顧途被吓了一跳，連忙放下了書。

佛千回看似驚訝又擔憂道：“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聽到了慘叫聲！”

顧途握住佛千回的手，示意對方不要驚慌。

二人一同出了大門，隻見一個小男孩昏倒在地上。

佛千回眉心一皺，心疼又關切道：“可憐的孩子，怎麼就從樹上摔下來了？呀！這腿！腿怎麼摔斷了？”

顧途早就知道這小男孩不懷好意，他趕忙安慰佛千回：“沒事，沒事，他是多行不義。”

佛千回歎息，自責道：“都是我不好，前兩天就不該讓你去鋸那棵樹，要不是我……”

顧途心疼道：“你千萬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你也是無心的，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心存不軌又怎會摔斷了腿？”

佛千回：“我還是有錯……”

顧途：“你太善良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