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隻要是農活他都不喜歡。就算種田文他也寫過不少,并且每一篇都把種田描寫的無限美好,仿若世外桃源。但真實的種田他比誰都清楚。
總之一個字,就是——累。
隔壁地裡,敖胤之一開始幹的不太熟練,動作也很慢。但很快就掌握了什麼技巧,快速了起來。偶爾還蹿到兩畝地的交界處,幫張坤水摘幾個。
這讓另一塊地裡,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滿臉皺紋,滿頭花發的大娘很是不高興,一開始還是:“還是年輕人手腳快啊!”
後來就是:“也不嫌丢人,就幾個棉花,還要幫忙。”
“年輕人做事就是毛毛呼呼的。這大熱天的,棉花渣滓多。隻圖快,回頭公社可不收。到時候村裡損失的,你們拿錢補貼啊。”
“哎呀,我這麼大年紀了,都是地挨着地的,幫忙摘兩個怎麼了?還是知青呢。一點教養都沒有,都不知道尊老。”
“……”
張坤水和敖胤之都沒理會老太太。這農村老太太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尿性他們還是知道的。更别說出門前,張村長和他媳婦千叮咛萬囑咐,要他們少和村裡一些老太太搭話。
兩人被念叨,不約而同的加快動作,很快就和對方錯開。走遠了,張坤水遇上他隔壁地裡的大嬸,對方偷笑道:“那個是周有田的媽,嘴碎的很,還愛占便宜。敖知青沒幫忙,回頭她肯定要滿村子說閑話。你們聽聽就算了。咱們大隊都知道,她就喜歡欺負小年輕。要是真幫了,那一畝地今兒都得給幫了,說不定今兒她的活也得都幫了。要不然,還是落不到好。”
“張國春家的,你嘀咕啥呢?别以為老娘聽不到,就不知道你在說老娘?”老太太耳朵是不行,可觀察力不錯,眯縫着小眼睛,四處掃視,很快就抓到了大嬸看過去的眼神。
大嬸被抓包,既不感覺尴尬,也沒去理會對方。隻是加快了動作。她今天有三畝地六個工分的任務,可不能跟老太太在這兒吵架。
可惜,老太太似乎有些不依不饒,扯着嗓子喊道:“我告訴你,我家有田說了。他張京墨很快就當不了大隊長了。你舔人家屁股也沒用。有那時間,你還不如讨好讨好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啊,就讓我兒子給你安排好一點的活計。”
張國春家的大嬸,一邊快速的摘棉花,一邊撇嘴嘀咕:“行了吧?自從你兒子當了小隊長,什麼好活不是你周家人在幹。”
周老太說了半天,張國春家的大嬸也沒理會,并且很快摘完一塊地跑去更遠的另一塊地去了。
本來相隔兩塊地就喊得老太太嗓子又疼又幹,這距離十幾塊地了,也不用喊了。
老太太四處瞅瞅,沒瞅到人帶水來,嘀嘀咕咕一陣呸了一聲。轉頭又盯上了敖胤之:“這以前聽老話說,這女人長得好看,是什麼紅顔禍水。現在啊。這男人長得好看,也是禍害。看看這,才幾天時間啊,就把大隊長的位置給禍害沒了。”
張坤水:……
張坤水本來因為摘棉花這枯燥的工作,十分想念他可愛的藍牙耳機和有聲小說。
結果遇上個會‘唱大戲’的難纏老太太。嗓門大不用調音不說,一個人就能自導自演一出大戲。
他忍着笑四下看看,感覺大家都當周老太太在說書唱戲。
他其實也挺喜歡聽的,就是不想自己是戲裡的豬腳。
敖胤之悄悄朝張坤水看了一眼,見對方加快動作,立馬跟着動作快了起來。不一會兒兩人就摘完了兩畝地,往下一塊地去了。
看着他倆一前一後換地方,地裡不少默默摘棉花的噗呲笑了起來。等周老太太看過去的時候,一個個吓得連忙蹲到棉花地裡去,生怕被周老太太逮到。
“嘿喲,甘露和小宋真登對啊!”周老太太沒抓到笑話她的,正要罵街,就見兩道亮麗的身影,一前一後從不遠處的地裡過來。
張甘露和宋華章之前摘的棉花地雖然遠,可也是聽到了周老太太大嗓門的。聞言兩人就一個激靈,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
張甘露路過對方低頭的時候,出于禮貌沖周老太太甜甜一笑,結果到了老太太嘴裡就是:“甘露丫頭,你笑的那麼妖裡妖氣幹什麼?你還能迷惑我一個老太太?”
張甘露:……
走在後面的宋華章一見小媳婦要停下腳步,一個激靈,一把拉住小聲道:“别理她,快走。”
雖然上工沒幾天,可他對這個老太太的映象和了解,比張坤水,敖胤之他們深刻多了。
這就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顔色就能開染坊的。并且吵架還不能别人赢她。否則就撒潑打滾。
還是那種非要到你腳跟下撒潑打滾的。
宋知青宋華章從第一天上工開始,已經見識過七八次這位老太太的表演了。他已經是從心底畏懼這老太太了。
張甘露之前沒怎麼上工,所以對這老太太的手段不太清楚。耳邊聽着老太太就她妖裡妖氣展開說話,很快就上升到她人品了,她哪兒受得了。
她可不想慣這種人,要是在末世,她能一刀一個。
可聽着宋華章在她耳邊的一陣低語,她頓時臉皮一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知道現在不能殺人,就算是搞定手段,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否則就對方的尿性,敢直接甩她身上。
她更不想因為兩句話,就讓老太太今兒跑到她腳跟下撒潑,然後今天的工分再賠給對方。
“甘露丫頭,就算你倆是夫妻,這光天化日之下的,靠那麼近,也不嫌害臊。你不要臉,咱們其他人,還要眼睛呢。”
張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