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秋兒平靜地道:“有隊長調教是他的榮幸。”
等真到了訓練場上,還确如霍秋兒所言,往往是薛玉琨已然氣喘籲籲,代戰仍以鋼鐵般的意志風雨無阻地執行自己的訓練計劃。
用過晚餐的尖刀衆人看着夕陽下代戰大汗淋漓的身影,紛紛感慨自家隊長恐怕才是亞種流落在北域的親骨血。
一旁宋喜見代戰撐了幾次地面都沒能成功起身,心有不忍,想要上前攙扶,卻被霍秋兒攔住了。
宋喜回頭,見裴張向他輕輕搖了搖頭:“不要扶,是侮辱。”
幾人默默注視着代戰的第七次嘗試,終于搖擺着站直了,開始下一輪的訓練。
直到體能時間的号角已經吹到末了,霍秋兒才上前規勸,兩人似乎是進行了一些争執。
紀凡潇和裴張嚼着耳朵道:“秋排長一定是在讓隊長吃完再練。”
裴張道:“隊長當然會拒絕,表示訓練計劃沒達到怎麼能吃飯呢。”
紀凡潇樂道:“你猜他倆誰能犟得過去?”
裴張正欲答話,衆人就驚見霍秋兒熟練地一把卸下了代戰的義肢,将其摁到另一手轉過來的輪椅上,推向食堂了。
宋喜嘎嘎樂道:“除你義肢!”
代戰驚得喉頭滾動了下,為在一群小兵面前的形象忌憚地沒吼出來,隻壓低聲音道:“你做什麼!”
霍秋兒推着輪椅,慢吞吞道:“隊長,您現在高升了,主管尖刀訓練的是我,我認為此時您的訓練狀态不适合繼續,冒犯了。”
前來交接的亞種準将很是聒噪,偏偏又開罪不得。
他堅持送霍秋兒回隊部,霍秋兒也懶得客氣,便一路不冷不熱地回複着。
準将找了好些個話題,見霍秋兒都沒有答複,心下焦躁,開始胡亂問些閑話:“早就耳聞尖刀的戰力非凡,如今一會果然不容小觑。你們訓練很是刻苦吧,是幾點起床啊?”
霍秋兒道:“還可以,出任務的時候的時候四點半。平常晚一點,五點半。”
準将讪讪地笑了下。
看到前方隊部的大門在即,仍不肯罷休,扯道:“聽聞人類的建築藝術有框景一說,像排長這般精緻的人,想必對其有不少了解吧?我們亞種雖然不懂,卻也好奇,敢問排長高見。”
霍秋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貨是從自己身上哪個方面看出來精緻。
她這一瞧,準将還以為自己說到了點子上,心一熱,擦起汗來。
霍秋兒平平地道:“知道,和瞄準鏡差不多吧。”
準将:“……”
接着她便終于跨進了隊部的大門,向準将敬禮:“我到了,告辭。”
準将還待要巴巴地出聲,就見霍秋兒的眼神已經掃向了身後來迎接的一個小白臉身上,弱不禁風地好像一口就能被咬斷脖子似的。
準将悻悻地在心裡嘲諷一番,便背着手離去了。
霍秋兒看向捧着盒子的薛玉琨,後者像個小機器人一樣在她面前标準地四步立定,站好了。她問:“你來做什麼?”
薛玉琨道:“哦哦!秋排長,這是你年假的假條,還有隊部發的新年禮物。”
兩人向前走了一段,霍秋兒開口道:“年假什麼安排。”
薛玉琨聞言便道:“啊,沒什麼安排。可能留在隊部改裝明光铠吧。裴張母親貢獻的那些筆記我覺得很有收獲……”
霍秋兒打斷他道:“那就是沒有安排了?”
薛玉琨不知道是昨晚熬夜了還是怎麼的,遲緩地眨巴了一下眼道:“啊?嗯嗯是,排長有什麼吩咐?”
霍秋兒道:“吩咐沒有,倒是有一個忙需要你幫。”
霍秋兒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神色道:“跟我回家過年,家裡催得緊。”
等了兩秒沒有動靜,霍秋兒道:“你可以拒絕。”
薛玉琨恍然大悟道:“怎麼會,我很樂意!”
霍秋兒點頭,掐表:“現在是體能時間,任務完成了就去集|合,二十公裡跑完再帶回。”
薛玉琨悲鳴:“隊長,我現在是技術骨幹……”
霍秋兒瞥他一眼:“還叫我聲隊長就聽命令,技術幹部不能死,你得跑地比他們都快。”
薛玉琨慘叫:“啊!”
霍秋兒道:“别哼唧。”
薛玉琨息聲:“……是。”
霍秋兒看着這貨一臉虛空的樣,頓了頓道:“先跑十公裡開飯,”
見薛玉琨的眼神亮了,她旋即冷酷地補充道:“夜訓加十公裡,别想因為低血糖昏倒而逃脫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