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無人的街頭,一輛跑車疾馳而過。
油門的轟鳴聲也沒法掩蓋後座上傳來的難耐喘息,把馬路當成F1賽道開的英見畫,隻得盡力不讓自己被那人分散注意力。
一個漂亮的側方停車,英見畫從駕駛座下來,拉開後車門直接鑽進去。
夜半時分的老小區,安靜得隻能聽見和蟬鳴。加上停車位在最角落,且被大樹遮擋,是個“幹壞事”的絕佳環境。
風馳電掣的一路,英見畫的大腦早就挑好這個位置,因為他要實行那個有些瘋狂的念頭——
時宇潇已在無意識間扯開全部襯衫衣扣,他無力地倒在車後座,胸膛由于大力喘息,起伏比心電圖還要明顯。
即使跑車裡冷氣強勁,英見畫仍用手從他額上抹下一手汗。
沒時間了,他心想,瘋狂一把,直接在車上解決吧!
可他的手剛一觸碰到時宇潇的牛仔褲前扣,就被另一隻掌心溫度飙高的手摁住。
“不……你,你幹什麼!你快走!”
時宇潇的聲音仿佛從胸腔裡擠出,幾乎和喘息融為一體,吐字含糊不清。如果不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英見畫恐怕難以辨别他說的是什麼。
“你放心,一切交給我。”
英見畫聲音平穩,面對時宇潇的失态,沒有顯露半分不耐煩或者厭惡,甚至比以往更加溫柔。
“不,不不不……我要回家,你,走啊……!”
“你現在這樣還怎麼回家?”英見畫反問,“靠你唯一站着的這條腿?”
聽到他的話,時宇潇發出既痛苦又焦急的嘤咛,他又努力吐出幾個字:“走啊,求你了,求你……”
但接下來,他實在被欲望炙烤得太厲害,無法再言語。
“所有燈都關了,車窗玻璃做過特殊處理,外面看不見,别擔心。”
英見畫安慰道,同時不去理會時宇潇的推拒,隻專心于他想做的事情。
一次結束,英見畫用濕巾給時宇潇擦拭,突然天旋地轉,待到反應過來,他的眼前是汽車車頂,還有男人失焦的雙眼。
他意識到,自己已被時宇潇掀翻在地。對方雙膝分開跪立,雙手撐在他腦袋兩側,以一種跪伏的姿勢,正居高臨下地、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雙總是清澈帶笑的杏圓眼,此刻布滿血絲,活像恐怖電影裡狼人變身的前奏,下一秒,就要将他拆吃入腹,一口碎渣都不剩。
跑車後座空間寬闊,兩個成年男人這樣也不顯擁擠。巨大的壓迫感之下,英見畫開始有些不安,他試圖去撫時宇潇的臉,卻被抓住雙手手腕,摁在頭頂。
“嗬——嗬——”
身上的人隻能發出嘶啞的單音,渙散的視線與亢奮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顯得可怖而瘋狂。
他用力咆哮道:“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
“你讓我怎麼丢下你一個人?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這麼遭罪!”
“沒用的,沒用的,剛才那樣是沒用的……”時宇潇神經質般地喃喃,“我隻想,隻想吃了你……”
這把聲音啞得和生了鏽的齒輪一般,聽上去都不像他了。
說完這句話,時宇潇的理智仿佛全線崩盤,埋頭照着英見畫白皙的脖頸就是一口!
此刻的掙紮如同蚍蜉撼樹,放在平時,英見畫一個眼神,時宇潇就屁颠屁颠,可現在,隻能說這人和時宇潇有着一模一樣的皮囊,聽話是聽不進半分。
“冷靜一點!時宇潇!”
下一秒,啃噬挪到他的嘴唇,呼喚意識的言語被封住,隻從唇瓣緊貼的縫隙漏出幾聲“嗚嗚”。
誰能想到,時宇潇的力氣會變得這樣大,一隻手就能将英見畫兩手制住。
而他的另一隻手,則直接跳過上衣,急躁地去解英見畫的褲子。
英見畫終于明白,怪不得他一直強烈要求自己離開!
面對心疼、心愛、憋死自己都舍不得碰的戀人,都能如此這般失去理智,英見畫在心裡痛罵給時宇潇下藥的人,同時一陣後怕——
要是沒有及時離開,此時的時宇潇,早就成了任憑欲望驅使的野獸,連人都不算了。
他拼命擺動腦袋,好不容易掙脫将他咬得發疼的“親吻”,拼盡全力大聲喊:“時宇潇!你看看我,我是英見畫!”
聽到“英見畫”三個字,他倏忽停下急切的動作,仿佛被一道符咒定住身體。
時宇潇緩慢地擡起頭,失神的眼睛對上英見畫那雙無助但倔強的眼眸。
“宇潇,我是畫畫……”
英見畫聲線顫抖,他害怕,害怕極了,因為現在時宇潇這副模樣,和他曾經那個可怕的夢境近乎重合!
但在夢裡,不是這個場景,不是這身衣服,也沒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