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
“老~公~”
卧室門被推開,一張精緻美麗的臉湊進來。
“發微信沒回,我就知道你一定在睡覺。”
聽他這麼說,時宇潇知道他肯定是擔心直接進卧室會讓自己再做穿越夢,于是趕緊讓人進來。
“外頭多熱呀,客廳又沒空調,下次你幹脆打電話叫醒我吧,萬一中暑了,可不得把我心疼壞了!”
“還好,以前沒空調,不也一樣過。”
他走到時宇潇床邊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臉,眼睛裡全是寵溺。
“大攝影師今天又去哪拍了?”
說到這個,時宇潇立馬拿起手機,果不其然,收到了預料之中的信息。
他将微博私信展示給英見畫,“餘東東果然來找我了。”
英見畫面露不解,時宇潇便将今天在濕地公園發生的事情給他複述一遍。
“喲,人氣真高哈。”
每當這種時候,英見畫所表露出來的情緒往往不是吃醋,而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正因此,時宇潇内心那點子想看他吃醋的惡趣味始終得不到滿足,他略帶不爽地撇撇嘴,“你就對我這麼放心?”
“你連我的真實身份都能接受,有人搭讪你,又算得了什麼。”說着,英見畫往時宇潇肚子上一拍,“我餓了,是自己做還是點外賣?”
英見畫很喜歡給時宇潇做飯,可夏天下廚太折磨人,時宇潇本身也不舍得英見畫悶在油煙裡,就說帶他去一家新開業的餐廳解決晚餐。
飯桌上,兩人商量出來,既然餘東東主動送上門,那正好和他保持聯系,看看能不能套取什麼有用的線索。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英見畫咽下一大口烤五花肉,“我犧牲可真大!”
“我犧牲才大吧!”時宇潇反手指向自己,“以身飼虎的不是我嗎!”
“可你是我的,把你放出去釣别的男人,你可知我心有多痛!”
英見畫抽了張紙巾,裝模做樣拭淚,實則抹了一把嘴上的肉油。
光憑那句“你是我的”,時宇潇饒是多大的怨氣,都被一筆勾銷了。
樂于被英見畫占有的他,嘴角連AK都壓不下來,滿心滿臉皆是得意。
飯後兩人在街頭散步消食。他們旁若無人地手牽着手,和街上其他情侶無異。偶爾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時宇潇面不改色,隻将英見畫牽得更緊。
夜風微涼,英見畫十分自然地挽上時宇潇的胳膊。見他一言不發,時宇潇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今年26歲,現在的場景啊,是我上一個26歲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時宇潇思考了一會兒,問:“當時你有想找個伴嗎?”
“沒有。”英見畫的回答很迅速,“我隻覺得自己瘋了,是個見不得光的變态,哪還有資格去談感情。”
聽到那些難聽的字眼,時宇潇的心沉了下去。這樣的想法,在當今社會是很難被理解的,但在三十年前,卻是無比的正确。
到了今生,英見畫,不,應該說蔣宏進,他先是要努力克服心理上和生活上的種種不适應,付出極大努力從内到外融入現代社會。
等好不容易完成這件事情,又要承擔起父親高昂的醫藥費,當好鳏夫獨子家庭裡唯一的頂梁柱。
他将全部重心放在事業和家庭上,同時為了躲開因為出衆外貌而主動來招惹他的各路人等,直接水泥封心,徹底隔絕掉一切情緣,也從未曾體驗過感情上的浪漫與甜蜜。
想到這裡,時宇潇突然福至心靈,他拍拍英見畫的手背,有些激動地問:“你去過遊樂園嗎?”
突然被問到的英見畫有些發懵:“啊……噢,以前和周亦,還有幾個朋友去過。”
“我是指約會,你在遊樂園約會過嗎?”
“當然沒有了。”
“那我們找個時間,去遊樂園約會吧!”
時宇潇興奮地拉過英見畫的雙手,在休閑廣場的空地上帶着他轉圈圈,“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做許多有趣的事情!”
幾天後,當時宇潇在遊樂園衛生間裡大吐特吐時,他隻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連坐六趟雲霄飛車!這特麼算哪門子的有趣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