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的男朋友,我的數學系第一的聰明腦瓜子擁有者男朋友!”
時宇潇用手指撫平他的眉頭,“不要皺眉,會長懸針紋!”
可英見畫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可是我不明白,這些事情,跟我……蔣宏進又有什麼關系?”
時宇潇不是沒有疑惑,一個90年代末就失蹤、沒有任何背景、無親人依靠的孤兒,又是如何與三十年後的這些扯上瓜葛?
他突然想到什麼,問:“畫畫,我上次穿越的記憶,有同步到你腦子裡嗎?”
“你是指哪方面?”
“就,那個叫文濤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英見畫果然面色迅速沉下去,他低落地搖頭說:“這個名字還是你的夢境同步到我大腦之後,我才想起來的,其他還記得的部分還是很少。”
“沒關系,能回憶多少是多少,比如……他家境是不是還不錯?”
“豈止是不錯,”英見畫苦笑一聲,“家裡經商不說,除了商界,父母還認識不少在其他領域有大能量的人物。”
“那這樣看,他的家族如果延續到現在,在盛城本地絕對有頭有臉,我來查一查,咱們這兒有沒有哪個姓文的大家族。”
可浏覽器上翻了個遍,時宇潇也沒找到這個所謂的“文氏家族”,天眼查上,德盛集團,還有下屬企業、分公司等等,這麼多組織機構,居然連一個姓文的小股東都沒有。
文這個姓本就小衆,在東三省更是少之又少,但凡有點名氣,都不至于在互聯網時代,連一丁點蛛絲馬迹都搜尋不到。
“難道他們移民了?”
說到移民,英見畫突然像是想起什麼。
“他好像,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可他說話的口音,比我還地道。”時宇潇納悶道。
“不不不,”原本靠在床頭的英見畫坐起身,眯起眼睛仔細回想,“他在盛城念書沒錯,但家裡貌似是外來的,我有印象是因為,有一次,他在班裡分發老家帶來的特産。”
“特産!”一聽到這兩個字,時宇潇立刻兩眼放光,“畫畫,你再好好想想,要是知道特産是什麼,我們就能推斷出他原籍哪裡!你不記得原先的高中也沒關系,盛城本地的老牌重點高中就這麼幾所,我一所一所打電話去問,有姓名和原籍兩項信息,找到這個人應該并不困難!”
“我想想,想想……”
看得出來,英見畫真的在十分努力地從靈魂深處搜刮過去世的記憶,可沒多久他又開始頭疼。
見狀,時宇潇立刻心疼地将他抱在懷裡,“不想了不想了,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啊,我的乖乖~”
他把枕頭鋪好,扶英見畫躺下,同時自責道:“都怪我,你忙了一天,我還非要跟你讨論這些。”
“傻瓜,怎麼能怪你,我也很想早點知道真相啊。”
見時宇潇抱着被子和枕頭往浴室走,英見畫不解地問:“你不一起睡嗎?”
“還是不了,做夢挺消耗的……今天我也有點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那好吧……”英見畫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裡傳來,隻有一雙bling bling的眼睛露在外頭。
時宇潇喉結一滾,感覺有些口幹,于是趕緊道晚安。
大概由于心事重重,時宇潇醒得很早,按亮手機一看,才六點半。
夏日晝長,已有光線穿過窗簾縫隙透進來,就着這微弱的光線,時宇潇悄悄摸到英見畫身邊。
他掀開被子一角鑽進去,把自己貼上英見畫的身體,然後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溫柔的唇印。
這番操作多少對英見畫産生一點影響,讓他在睡夢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撒嬌,又像嘤咛,但聽在時宇潇的耳朵裡,卻與某種暧昧的吟哦沒有太大差别。
他貼着英見畫的大腿微微弓起,果然,探到了幾乎每個男人早晨都會出現的反應。
一股惡趣味油然而生,他的手緩慢下移,經過修長的脖頸,勻速到達胸前兩處“目的地”之一,他先是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撚動。而與之對稱的另一側,則鑽進被窩,用舌尖進行挑逗。
等英見畫徹底被驚醒,他的感官已經被時宇潇一手牢牢掌握。他拼命推拒,卻發現自己早已沉溺于欲望的海洋,隻得無力地任由自己被一波一波浪潮推離海岸,直至卷入漩渦中心……
當床頭燈亮起,英見畫雙眼立刻被刺激得緊緊閉上。
“時宇潇……時宇潇!”
他氣得往對方身上亂拍,還在喘的聲音像小貓叫,而拍打也軟綿綿如撓癢一般。
“别害羞呀,都是男的,我還能嘲笑你不成?”時宇潇壞笑着去親他,被扭頭躲開。
但時宇潇清楚地看到,英見畫的雙頰已是绯紅一片,甚至蔓延至鎖骨以下。那雙本就含情的雙眼,此時水汪汪一片,應該是被自己欺負狠了,抑或浪潮過于洶湧,激起的生理性淚水。
注意到正被一眨不眨盯着,英見畫擡起手臂遮住雙眼,有些氣急地喊,“你還不撒手!”
時宇潇壞笑着又揉了兩把,才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然後耐心地用濕巾給英見畫和自己的爪子清理幹淨。
坐周亦的車回程的路上,英見畫始終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給周亦樂得不停拱火。
“我說兄弟,誰又欺負你了,跟哥們兒說,一會兒上了高速,咱們把他丢路邊,讓他徒步回去。”
方雅雯和田小欣一副“不關我事,戰火别波及到我”的态度,靠在一起假寐。
隻有時宇潇得意洋洋,心知他那哪是生氣,分明就是害羞了!
可他不敢張揚,愣是苟了一路。
盛城的夏日,不似南方炎熱,跟時宇潇媽媽的老家重慶更是沒法比。
他偶爾會想起那個滿街都是火鍋店,空氣中都飄散着麻辣香味的城市。但在英見畫詢問想不想趁着下次休假,一塊兒回去一趟時,搖頭婉拒。
“外公外婆和爸媽先後去世,重慶成了我的傷心地,還是不回吧。”
這天,時宇潇在濕地公園從清晨拍到大中午才結束。陽光炙烤下,他被曬得有些暈乎,莫名聯想起那熟悉又陌生的遠方。
“帥哥,你看你,全身包得隻露出眼睛,怪不得皮膚這麼白!”
今天的客戶是一位美黑女孩,全身小麥色的皮膚,健康又性感。她帶來兩位親友,拍攝完畢,四人一道朝停車場走去。
“那邊好像在拍戲耶!”
女孩的親友眼尖,三個人手拉手往那邊跑,時宇潇不好一個人先離開,隻得無奈地跟了上去。
隻見打光闆前站了一男一女,裝扮比其他人都要精緻,手裡各拿一本冊子,旁邊有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在為他們講解什麼,時不時還親身示範一下。
時宇潇很少親眼見着出外景的劇組,于是好奇地多瞅兩眼。他們站在圍觀人群中間,從這個視角看,女演員正臉朝向他們,是個大眼睛白皮膚的漂亮女孩,打開短視頻APP時常會看到的類型。男演員則一直背對他們,看不見臉。
女演員身高中等,但比例逆天。可那男演員嘛,時宇潇仔細瞧了一眼,女生腳踩一雙普通球鞋,兩人身高居然差不多。
導演一聲“action!”,拍攝開始。先是兩人在交談,接着爆發争吵,女演員要走,轉身的一瞬,男演員拉住她的胳膊,女演員一個趔趄,順勢被他抱入懷中。
“好土的劇情啊,但我是土狗!我愛看!”
“我也喜歡撒狗血,可是那男演員實在長得……”
“關系戶吧!這種霸道男主劇情,不都應該讓一米八以上的男演員來演麼?這劇組是找不到演員了麼!”
在男演員轉身的那一刻,時宇潇心想,還真是關系戶。
此人不正是恒風影視當前主捧的新人——餘東東!
時宇潇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過了會兒才意識到為什麼第一眼沒有認出來。
原因很簡單,餘東東的背挺得很直。
當時那張劇照乍看上去,确實讓人覺得他和蔣宏進、鄭志澤長相相似,但現下看他本人,會發現他身上擁有一種前二者都沒有的氣質——
自信。
他挺胸擡頭,即使網上對他出演男主罵聲一片,至少此刻在鏡頭和圍觀群衆面前,始終是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
以他的條件能拿到這樣的資源,說沒後台是不可能的。但這種自信和底氣,應該不完全來源于後台,很明顯,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極其自戀之人。
造物主還真是神奇,即使甩出相似的泥點子,也能保證其中一些的芯子截然不同,像是在玩對照組。
就在這時,時宇潇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暫時離開人群,走到一旁接通電話。
“喂,張警官?”
“時先生,請問您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方便的,您請講。”
不知怎的,一閃即逝的不安從時宇潇心頭滑過。
“我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是應該通知您一下。關于您上回提供的重要線索,鄭志澤曾經在麗景東方酒店,與一名高個子成年男士共同進出的事情,我們已經去排查過。”
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時宇潇屏住呼吸,認真聆聽警察接下來的話。
“很遺憾,我們發現與鄭志澤有關的監控記錄,已經全部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