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了,穿上它。”
男人輕蔑至極的一句話将時宇潇的思緒打斷,他看到男人把地上的裙子往男孩的方向踢近了些。
面對羞辱,男孩肩膀顫抖,表情已全然崩塌,涕泗橫流着快速搖動腦袋,嘴裡含糊不清地懇求道:“不……你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哈哈哈哈……”
男人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話鋒一轉,用反差極大的語氣冷冷地隻說了一個字:
“脫!”
很快,男孩身上隻剩下一條短褲,但即便這樣,男人依然不滿足,非要看到他不着一縷才滿意。
約莫是病态的掌控欲如了意,男人竟出奇地耐心起來。他撿起那條布料粗糙的裙子給男孩套上,再為他塗上口紅,像在天真地擺弄一隻布娃娃。
這場景在昏黃陰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時宇潇背脊發涼,寒毛直豎,仿佛身處冰窖,渾身動彈不得。
經曆過非人折磨的男孩,比起以往更為消瘦。躺倒在地時,皮包骨的身軀被包裹在破舊的連衣裙裡,更顯空蕩與羸弱。
這副模樣的他,更加激起男人内心深處殘暴的施虐欲,這一次,男人的懲罰持續時間更長,也更為“嚴厲”。
可男孩一聲不吭,對一切全盤接受,隻有在男人暴虐到極緻時,才實在忍不住,發出幾聲破碎的嘤咛。
時宇潇已然放棄作出反應,他心知除了給自己造成實實在在的傷害之外,不會有任何用處。
作為一個正常人,他恐怕到死都無法接受又一次直白地面對犯罪場面,隻得麻木地背過身,靠上屏障,期待外力的出現将他帶離當下比煉獄還可怖數百倍之地。
時間從未如此難熬,但好在終于等來一陣熟悉的失重感。
有股力量托住了他,在無盡的下墜裡,仿若一張網将他兜住,時宇潇心裡頓時湧起一陣安心。
他睜開雙眼,迷茫地觀察起周圍環境,還在消防通道裡,但旁邊這人是……
英見畫!
“你怎麼在這兒?”時宇潇驚訝地問。
英見畫摘下口罩,幹澀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
“你靠在牆上睡,感覺挺不舒服的,我就把你掰過來,靠着我的肩膀,應該會好一些。”
他的臉色不好看,本就白皙的皮膚此時覆上一層霜白,嘴唇也褪了血色,不知道有多久沒合眼了。
話就堵在喉嚨口,時宇潇最終還是決定問出來:“你是在關心我?”
“嗯。”
英見畫毫不猶豫地點頭,時宇潇卻一臉懵,大概同時理解“英見畫關心他”以及“英見畫承認自己關心他”兩個事實比較難。
環視一圈,其他家屬不知何時離開,當下通道裡隻有他們兩人。
所以“和英見畫單獨待在同一個相對獨立空間會做穿越夢”這一規則依然奏效。
“英見畫。”時宇潇輕輕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說吧。”
原來自己身上的欲言又止這麼明顯……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就算……就算你不願回答,也請不要騙我,好嗎?”
“好。”
時宇潇喉結一滾,“你有沒有……去過一間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