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認為,實驗班是中學才有的産物,但在盛城大學數學系,依然存在一個名為“實驗班”的班級。
該班級由數學專業大一新生中,選拔出來的三十五位尖子生所組成。他們學的是特别定制的課程,學籍亦由教育部門統一管理,方方面面都和普通學生不一樣。
在數學學科國家A+評級的盛城大學,這群學生是當之無愧的金字塔頂尖的精英,前途無量。
但時宇潇今天特地找上門,不是為了和這群智商卓群的未來大佬們切磋“1+1=2”如何證明。下課鈴剛響不久,他便在實驗班教室門口堵住了自己的目标。
“英見畫!我操你大爺!”
被一拳打倒在地的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時宇潇騎在身上,冰雹般的拳頭又是一下,狠狠砸向他的側臉。
呆若木雞的衆學生這才開始驚叫,幾個男生眼疾手快,趕忙把打紅了眼的時宇潇拽起來。
在其他人的攙扶下,英見畫站起身,可還沒等他站穩,暴怒之下一身怪力的時宇潇竟掙開周身的男同學們,再一次朝英見畫撲了過去!
兩人如同野生動物部族裡争奪資源的雄獸那般,瘋狂地纏鬥在一起,拳拳到肉的聲音,聽得圍觀人群心驚膽戰。
可别說把兩人撕開,就是上去拉架的,都被誤傷好幾個。他們像從八百輩子前就積攢了宿仇,今天不把對方打到死為止,決不罷休。
“你們在幹什麼!快住手!!”
有同學跑去把輔導員找來,還帶來兩位體育老師,才終于将打得激烈膠着的兩人分開。
時宇潇喘着粗氣,整張臉疼得不行,身上骨頭像被拆過,不知道肋骨有沒有斷。
想不到這英見畫,看上去白面小生一個,實際上打架水平并不亞于自己。
他不顧嘴角和顴骨處傳來的刺痛,當着老師們的面一陣痛罵:
“撬我對象也就罷了,連我同宿舍兄弟你都要勾搭!饑渴到這種程度,英見畫你特麼還是不是人啊!還有沒有人性!”
“同學,這裡是教學大樓,請注意你的措辭!”
輔導員嚴厲地喝住時宇潇,轉而對英見畫責問道:“這位同學說的是真的嗎?”
“有種當着老師的面,把你做的垃圾事全說出來!别特麼敢做不敢認!”
“這有什麼不敢認的。”
面對聲嘶力竭的時宇潇,英見畫挑釁地舔去嘴角血迹,笑得放肆又嚣張。
“讓我數數啊,兩個男朋友,五六七八個暧昧對象。至于其他那些路人甲,數不清了,區區幾十号人吧。”
時宇潇氣極反笑,加上臉部傷痕,他看上去十分猙獰。
他擡手指着英見畫,和輔導員說話時聲音都氣得發抖:
“老師,您看看他這副德性!那倆對象我也就不說了,可其他人都是我小組作業的組員、社團隊友,甚至廣播體操比賽站我身邊的普通同學啊!大部分跟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愕然,議論聲塵嚣直上。
但英見畫完全沒受影響,他依舊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坦然承受控訴。
“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啊?我尊重你,好吧!可你别光逮着我一個人薅啊!你——”
“夠了!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教室外面大打出手,像什麼話!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于是,在兩位體育老師的“押送”下,時宇潇和英見畫來到老師辦公室,被劈頭蓋臉罵了一下午。
這驚天動地的一架影響太大,一位是美貌與智慧都處在巅峰的校神,一位是高大帥氣愛好攝影的機械系系草,兩人曾經還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
更别說,是争風吃醋這種狗血點拉滿的原因。因此,校園牆上關于這事兒的八卦和讨論,比候車大廳的時刻表刷新得還快。
最終,時宇潇由于先動手,吃了一個校級處分,不計入檔案,但取消一整個學年評優評獎資格。
而英見畫,雖然沒有主動打架,但事端因他而起,且影響惡劣,被認定為思想作風不正,取消一學期評優評獎資格,不計入檔案。
到了這裡,事情算是塵埃落定,本校學生們也很快投入下一個瓜中。
幾天後,時宇潇走在去往校外兼職的路上。
剛要走出校門,旁邊林蔭道上蹿出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時宇潇警鈴大作,抓緊書包帶,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麼?”
那個鼻梁上還挂着一道血痂的家夥,正一臉戲谑地站在距離他不近不遠的地方。
他的眼神,如同在欣賞一隻獵物。被這樣的目光掃視的時宇潇很不舒服,狠狠瞪一眼就打算離開,卻立刻被出聲叫住。
時宇潇一整個不耐煩,“才幾天沒挨我的打,皮又癢了?你到底有多少小衆癖好啊?去找别人呗,怎麼賴上我了還。”
話雖如此,在那場“大戰”裡,他自己也沒落着好,鼻血流滿下半張臉,顴骨和嘴角亦是青青紫紫。如今一張俊臉五彩斑斓,看得人心驚又不敢多問。
英見畫又露出他那副标志性的傲嬌表情,沖時宇潇喊:
“你就那麼——”
“Hello,帥哥一個人嗎?”
一個悅耳的聲音将時宇潇的回憶打斷,他轉過身,一位小清新風格的年輕女孩已經走到他身側。
“Sally,不去休息嗎?”
這位名叫Sally的女孩朝時宇潇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可我更想和你呆在一塊兒。”
聞言,時宇潇的表情毫無波瀾,隻把視線往下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