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又開始下了,淋在老式的窗台上,聲音滴答滴答的,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鐵鏽味,早上鬧鐘響的時候江歲一睜眼就聽見雨聲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之後,看着窗外連成一片的雨皺起了眉頭。
看樣子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雨了,而且一直下到現在,雖然這會兒沒怎麼刮風,但是奶奶的膝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洗漱完去廚房的時候,奶奶已經起床了,江歲剛出房間門就看見奶奶一隻手捶着膝蓋一隻手拿着剛蒸好的饅頭往桌子上擺,看見他起來趕緊道:“快過來吃飯吧。”
江歲歎了口氣:“奶奶你....不是說了我來嗎?你怎麼又......”
奶奶笑了笑,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轉身扶着膝蓋坐下:“沒事,你在學校學習那麼忙,做個早飯而已沒什麼的。”
江歲:“....我沒...”
奶奶又擡手摸了摸江歲的頭頂:“快吃飯吧,吃完了還要上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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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把自行車停藥店門口了,蕭甜開車過來接他們倆的時候還打趣說:“我還沒見過蕭景對誰這麼上心,這位同志你是第一個。”
當時江歲耳根有點紅,沒說話,還是蕭景幫他解了圍。
蕭景:“别聽我姐瞎說,我這個人主打一個善良,對誰都一樣。”
江歲還是沒說話,坐在車後座,把整張臉和半個身子都轉向窗戶,許久才說道:“嗯。”聲音冷冷清清的,蕭景很久都沒聽見江歲用這種聲音說話了,這麼說話的江歲總給人一股距離感,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吧感覺把自己困在一個單獨的空間裡,和外界所有人都隔絕了,不過相處這麼長時間下來,江歲身上那種疏離感早就沒有了,尤其是五劍客待在一起的時候,江歲整個人都柔和了很多,甚至有的時候還會開一些小玩笑。
這回一下子聽見江歲用這種聲音說話,蕭景還感覺有些不習慣。
蕭景開玩笑得說了一句:“诶哥,程镯鍊說得對啊,你怎麼老是嗯嗯哦哦的?說點别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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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江歲沒說話,蕭景想着會不會是自己哪裡說錯了,剛想開口解釋什麼,江歲就說道:“....我也是個善良的人。”
蕭景沒聽懂他的意思:“嗯?”
江歲:“我也是對誰都一樣的。”
蕭甜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兩個小孩,皺了皺眉,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那句話本來是開玩笑說的,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兩個人的氛圍很奇怪。
眼看着自家弟弟平時挺聰明的,現在一臉懵懂地看着江歲,看他那副樣子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蕭甜趕緊開口說道:“哎,你别聽蕭景吹牛,他小時候和我打架的時候下手可狠了,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是,因為大家請過好多次家長了,還都是我幫他去的,不然讓爸媽知道了家裡又是腥風血雨,有一回把人家都快打成豬頭了,我也沒看你給誰買過藥啊?”
蕭景:“姐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那我江哥能和那些人比嗎?”
江歲這才把頭轉過來,眨了眨眼睛:“哦。”
這次說話的語氣就比剛剛輕快多了,雖然也隻是一個字。
蕭甜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但是很快又被她自己按下去了。
應該是想多了.....
車在前面拐了個彎靠路邊停下了,蕭甜轉頭對着江歲說道:“到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們一起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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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秋了,還下了這麼久的雨,這個時候再穿夏季校服就溫度就有點底了,前幾天洗出來的秋季校服已經幹了,為了省錢,家裡沒有洗衣機,奶奶身體不好,衣服幾乎都是江歲洗的,淡淡的薄荷味道的洗衣液香味混合在潮濕的空氣裡,蕭景感覺自己隔老遠都能聞到。
江歲身上一直都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因為他很多東西都是薄荷味的,上次去江歲家裡的時候他瞥見過,江歲的牙膏和洗發水以及沐浴露都是薄荷味道,之前開玩笑說薄荷味的東西用完了之後整個人都是透風的,但其實他個人不是很喜歡薄荷味,他覺得聞起來有股藥味。
家裡做安保生意的,之前公司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盆栽全都變成了薄荷,說是聞着沁人心脾,當時蕭景還在上小學,一放學就去公司呆着,聞久了都快聞惡心了,也不知道公司是員工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但是江歲身上的薄荷味好像聞起來就不太一樣......這股味道在江歲身上好像就要好聞一些。
雨還在下,江歲舉着傘在路口等着蕭甜開車過來接他,從車窗内看出去江歲的身影很模糊。
蕭甜看着蕭景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就快到了,脖子伸那麼長不怕累着啊。”
等車停在路邊之後,還不等蕭甜叫他,他直接降下車窗對着江歲喊道:“快上來!”
江歲上了車之後現實向蕭甜點頭緻意,然後才轉頭看蕭景。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蕭景突然湊上來,鼻子貼在江歲的衣服身上聞來聞去的,呼出的熱氣全都隔着校服灑在皮膚上,好幾次這熱氣都噴在隐藏在校服下的傷疤上了,搞得江歲猛地渾身僵硬。
蕭甜看了眼後視鏡,五官都皺在一起了:“蕭景,你幹嘛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流氓啊?”
蕭景這才轉開頭:“之前還有人說我是變态呢,姐你這攻擊力太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