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轉身。
“把你的手表給我,我幫你做一些初始設置。”
“哦……”
徐迢不打算做任何反駁,畢竟他的大多數反駁在林楚決眼裡都是無效的。
于是他拉開抽屜,将一個手表盒拿了出來,遞向了林楚決。
林楚決接過手表,随便扯了張凳子坐下,低頭熟練地擺弄起那玩意兒。
“我幫你設置了特别聯系人,以後你就把它随身攜帶,雙擊屏幕後輸入緊急代碼001,你信号就能直接轉到我這裡。”
林楚決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分鐘手表又被遞了回來。
“改天我再帶你進模拟訓練場裡走幾趟,熟悉一下手表在戰争環境下的具體操作……”林楚決最後說道。
“從明天開始,你必須随身攜帶手表。”
林楚決平時一句話不會重複第二遍,可他今天異于常态地唠叨,徐迢很是不太習慣。
他若有所思拿過林楚決遞來的手表,接着自然而然地放到自己手腕上比劃。
“太大了……你們就沒有小一點的表盤嗎?”
林楚決順勢投來目光,這樣又細又白的手腕,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是顯得太秀氣了。
他進一步想到些在視頻裡看到的畫面,徐迢每次朝黑闆舉起教鞭,那纖細的手腕上總會帶着斯文的銀表,有時甚至還能看到他戴上鑲嵌有珠寶女式表,但仍然毫不違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所未有的擔心而心生疲倦,他想着想着竟然少有地盯着徐迢漂亮的腕心出神起來。
“林楚決?”徐迢疑惑提醒了一句。
“戰鬥腕表尺寸都是統一制式。”他這才眨眨眼出口回答。
“你累了?為什麼在發呆?”
“嗯,很累了。”林楚決簡單回答了一句,丢下徐迢直接往浴室去了。
徐迢感覺到林楚決的古怪,但他在自己的視角裡草草回想,也沒覺得今天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他沒意識到欺騙與謀劃、沒意識到一切圍繞自己的更多怪事将要發生……
第二天一早,林楚決如往常一樣先離開了房間。
床下的鋪蓋空空蕩蕩,桌面正中央的手表醒目至極。
徐迢出門前本不想帶上這塊表。
一是因為這塊表确實不在他斯斯文文的審美癖上,二是因為昨晚的林楚決行為反常,徐迢不免猜忌。
可是他驟然記起,戰鬥手表說明書上明确寫到——設備可為領航者管理部提供使用者精确定位,所屬軍隊将領有權實時獲取個人位置。
所以他抓起手表向抽屜輕放的手掌一下遲疑地頓住,短暫思索幾秒後,徐迢重新拿出腕表,“唰”一下快速收進了上衣口袋裡。
他不想在這個到處都是眼睛的地方多生事端。
林楚決這個控制狂愛監視就監視吧,徐迢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述職大會圓滿結束,看媒體層層包圍會議大廳的架勢,徐迢已經能預見到,自己将成為焦點。
果不其然,這幾天大家手機收裡到的太空城熱點推送,十條裡八條都關于徐迢。
【天體量子力學的崛起,升維派的複蘇?】
【高調入場!徐迢是騙子還是神聖?】
【議員vs所長!雙方矛盾升級竟然為了同一個男人?】
……
新聞平台裡的報道附有很多張徐迢在大會上發言的照片。
他一身白淨的襯衫正裝加上清秀純淨的眉眼,把那種文質彬彬不谙世事的氣質襯托到了極緻。加之徐迢清瘦的身體坐在輪椅上,像是被揉碎的瓷娃娃再次拼接而起,好一個讓人心疼到憐惜疼愛的破碎感。
引人注目的面容加上特殊的學術身份與伊斯的極緻偏心,徐迢就這麼成為了新聞炸彈,一時間收獲各色評論成百上千。
李宏宇看到自己的名字與波塞冬時常并列出現,氣得在辦公室直發抖。
他幾次向林楚決遞出投訴,要求太空城管理部趕緊把過度理解言辭誇張的假新聞全撤掉。
可是這些投訴似乎并不起什麼作用。
徐迢的述職報告内容仍舊被分析再分析,他的出身也被讨論再讨論,還有他第一天入駐領航者太空城時,将軍護衛隊團團簇擁的高調場面,也成了大家反複品味的【高能片段】。
像雨後野蘑菇一樣瘋長的熱點新聞,好像真的把他捧成了紅極一時的焦點人物。
“如此受到關注,對你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李宏宇有次憤憤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種仿佛警告一般的語氣,讓徐迢莫名打了好幾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