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和白蛇商量許久,也沒有成功讓它變回小蛇。
蘇禧青沒有辦法,隻好躺在了白蛇留給他的空位上,掀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見他準備休息,尹正初走到床邊,半蹲下身子,握住他垂在床邊的手。
“怎麼了清韻?”
蘇禧青側身,手肘撐着床,趴在床邊,看向床邊的尹正初。
“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隐瞞自己的身份去騙你的。”
長長的睫毛顫抖,燭火照射垂下的陰影遮住那一雙含情眼,尹正初帶着蘇禧青的手,摸向自己的側臉,“哥哥……對不起。”
蘇禧青感覺有些怪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卻被尹正初緊緊握住。
他驟然擡眸,桃花眼内溢滿了愧疚之色,臉色透着幾分可憐,戚戚地低聲說:“哥哥求你原諒我。”
蘇禧青被那悲傷凄慘的神色刺得心下一驚,忙說:“我白日裡不就原諒你了嗎?”為什麼又裝這副可憐沒人要的姿态?
“嗚……嗯……”
蘇禧青還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在盤算什麼,卻見尹正初突然哭了出來。
濕鹹的淚水順着冷白的面龐,落在他的手心,滑進指縫中,暈染出一片看不見的水漬。
察覺到手心的濕潤,蘇禧青的手仿佛觸電般微微顫抖一下,瞳孔急劇收縮。
不是,怎麼突然哭了?
蘇禧青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擡起尹正初的臉,用指腹擦拭他眼角的淚痕,語氣既無奈又擔心:
“好好的,怎麼哭了?我從未與你生氣。”
雙腿跪在床邊,尹正初眨動眼睛,顫抖的長睫上挂着幾滴淚,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猶豫片刻後,卻終是沒有說出口。
他猛地撲進蘇禧青的懷裡,瘦弱的雙臂宛若鐵鉗一般緊緊環住蘇禧青的腰。
隔着白色襲衣,尹正初的臉埋進蘇禧青柔軟的腹,洶湧的淚水瞬間沾濕他的衣服,留下一片溫熱的水漬。
蘇禧青雙手放在尹正初的肩膀上,柔聲說:“别哭了,我要怎樣做,你才能相信我真的沒有生氣。”
尹正初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哭泣,無論蘇禧青說什麼,他都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停止。
蘇禧青一看,原來是他哭累靠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将尹正初抱起,放在軟榻上,為他蓋好被子。
安靜的睡顔上布滿了淚痕,蘇禧青将帕子沾濕,為他擦幹淨臉上的淚水後,才熄滅燭火,躺回床上。
還沒等蘇禧青睡着,就感覺什麼重物隔着被子爬到他的胸膛上,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他睜開眼睛,隻見黑暗中,一雙幽白的眸子盯着自己。
蘇禧青擡手,按住白蛇的腦袋,将他抱在懷裡,閉上眼睛,嗓音透着幾分疲倦,“快睡覺。”
本來想吓唬他的白蛇:“……”
白蛇揮動尾尖,不輕不重地拍在柔軟的被子上,時不時打到蘇禧青的小腿。
蘇禧青眼睛都沒睜,向下一把握住它的尾巴尖。
“别動。”
白蛇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腦袋靠着蘇禧青的肩膀。
長夜沉靜平和,偶爾能聽見窗外的風聲。
二天,蘇禧青是被壓醒的,他睜開眼睛,就見數米長的白蛇盤踞在他身上,蘇禧青擡手,将它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白蛇幽幽睜開眼睛。
房門被打開,幾隻小白菇排排隊走了進來。
“對了,清水湖旁邊那家夥真怪。”
“竹林裡那個也怪!”
“他們都怪!”
小白菇正在閑談,見到蘇禧青,它們語氣歡快說:
“青青,早安!”
“早安!”
……
“早。”蘇禧青輕笑說。
它們和蘇禧青打完招呼,一個接一個鑽進牆角。
蘇禧青伸了個懶腰,撿起床邊的外袍,穿在身上,就在這時,白蛇趁機變小,爬到蘇禧青的肩膀上。
蘇禧青:“……”
尹正初還躺在軟榻上淺睡,蘇禧青放輕動作,下了床,他剛要出門,視線不經意掃過書架,發現幾分不對勁。
花環怎麼不見了?
一個花環而已,蘇禧青沒有細想,推門走了出去。
可能是被小白菇拿出去玩了。
剛出門,蘇禧青先是走到菜園前,看看種子長得怎麼樣。
意外發現種子不僅發芽破土,而且長得格外高,隻是一晚,就長了花苞。
按照這個速度,可能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能吃到自己種的靈植了。
蘇禧青撿起一個瓜瓢,去給菜園子澆水。
就在這時,開門聲響起,蘇禧青循聲看去,就見李歲城肩膀靠着門框,遠遠望着他。
蘇禧青剛要打招呼,卻聽到AD鈣的呼喊聲,“青青!不好了!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