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舟的手指冰涼,碰上符叙嘴唇的時候,符叙甚至輕輕抖了一下,他竟被這個動作撩撥到興奮戰栗,就着這個姿勢,符叙将手搭在了謝雲舟的腰上,笑道:“真的嗎,小桃花,你動一動給我看看,好不好?”
落手處的肌膚是光滑的,符叙用手微微碾過謝雲舟腰側肌膚。
謝雲舟面色微變,他才發覺,這個姿勢,自己方才說的話,都有些狎猊,配上他被銀線刮得寥落的白色衣衫,看起來确實暧昧。
他揚手,巴掌聲清脆,在符叙臉上留下鮮明五道紅色痕迹,謝雲舟打完之後也沒有把手拿開,扯着符叙的臉龐,似笑非笑道:“别以為我的脾氣太好了。”
符叙去抓謝雲舟的手,兩個人就地扭打成一團,靈光亂飛,劍氣剜肉,像是兩條撕咬的惡犬。
正是難舍難分之際,被綠籮垂擋的石門突然倒塌,謝雲舟抓着符叙往面前一支,把所有煙灰都擋下了。
煙塵落下,一道高挑的身影顯現,是塵見月。
他面色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将盈春雪默默收回劍鞘,走近之後,朝謝雲舟伸出手,道:“走了。”
神色木讷,和真的抱劍靈奴幾進無差。
可當碰到謝雲舟的手時,塵見月頓了頓。他脫下自己的外袍,彎腰将謝雲舟直接從地上抱起,替他裹上,低聲道:“牽機峰塌了,雲山清點名冊,大家都在找你。我是你的抱劍靈奴,答不了話的。”
“所以你就找到了這兒?”謝雲舟問。
修長的手指慢慢撣去謝雲舟身上沾着的塵土草屑,塵見月開口解釋道:“你的鎖鍊還連着我,我能順着找過來的。”
他來時,正好看到白霜慌張跑出來,後邊的路被落石封住了。
塵見月直接打暈了白霜,劈開了洞府。
“你覺得我出不來嗎?”謝雲舟斜過眼,問他。
平日謝雲舟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一般都是微垂着眼,吆五喝六使喚他。
這時候,謝雲舟唇角微勾,還帶着點笑。與平日的他有些大不同的地方,像是焉耷的桃花突然碰上了春日什麼好事,懶洋洋展開了幾朵花瓣。
該不會是因為那一條螭龍吧。
塵見月的餘光掃過抱臂站着的符叙,對方挑了挑眉,朝他一笑。
塵見月一隻手攬過謝雲舟腰,勻出來另隻手,輕擦了下謝雲舟的手腕。
他手腕上有一處淤青。
是符叙抓着他的時候掐出來的,塵見月将那一處淤青一點點揉散了,問:“要上去麼?”
地上還有個被塵見月打暈了的白霜。
謝雲舟冷淡瞥過一眼,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他現在可不敢随意使喚塵見月,要是他一個不開心,改了現在的窩囊脾性,和雲山上的人通個氣,謝雲舟又要被圍剿了。
工傀來的時候放下的雲梯已經被氣浪落石擊碎了,謝雲舟提起氣勁,忽而感受到一股強風推了他一把。
是符叙。
他笑吟吟道:“前邊估計有人,送你偷偷上去,下回我們再讨論究竟是你動還是我動怎麼樣?小桃花?”
這番話輕浮浪蕩到讓人讨厭。但沒想到謝春池身邊那位神色竟一點也沒改。看他的眼神,有點像……舞到正房面前的外室。
“好啊。”謝雲舟轉頭,嗓音忽而甜膩起來,“那我動。”
“——我讓劍動。”
他抽出塵見月腰間的盈春雪,帶起的劍氣擦過雲霧,風激電駭,符叙有些狼狽地躲過,劍氣還是削去了他肩上半邊的衣服還有半绺鬓發。
盈春雪遛了個彎,重新被謝雲舟收回手中,他笑道:“再亂講一句,小心你的命。”
謝雲舟生得好看,也有人喜歡看着他的臉,給他受用些好處。謝雲舟在以往,這些小事一般都是來者不拒的。但一旦過了某條邊界,謝雲舟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他擲出的盈春雪,用了八成的力氣,下了死手,卻被符叙躲過了。
謝雲舟眸光閃爍,重新扯出抹笑來,道:“阿叙,逗你玩的。”
他語氣稀松平常,尾音上翹,像勾着人。
等謝雲舟離開之後,符叙才用手,輕輕撫過自己的肩膀,劍氣鋒銳入體,血流如注。謝雲舟那一刻凜然的殺意沒有藏住。
螭龍活了成百上千年,看上什麼天材地寶都是直接上去搶的道理,他想起謝春池剛剛轉頭朝他笑的神情,微微舔了舔唇。
看來他須得耐心點,一點點把這朵桃花摘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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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機峰這座高聳無際的山峰,被人用靈力拉着懸索,重新定穩在雲海之上。
娆玉有些疲乏,與山主彙報:“确認過,青傀的道心已經消散了,想來牽機峰的意外,就是因為他道心隕落的影響。”
她講到一半,發現山主低下了頭,沒有再聽她講話。
娆玉其實有些怕這位雲山的山主的,分明是正派,氣質卻琢磨不清。
瞎了眼,但總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目光還存在。而且他年歲已經長到沒有人能想起他的名字,都稱呼他為“山主”了。
山主用手輕撫半躺在他膝上的白霜,道:“好孩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