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賭?”季杭不明所以。
“賭你的床。”
季杭:“……”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魅力還能輸給張床。
“我赢了,你床的一半歸我。”司雲起說。
季杭“哦”了聲,問:“那你輸了呢。”
見司雲起沒立刻回答,季杭正要說“是不是你床的另一半就歸我了”,結果這家夥很斬釘截鐵,說:“我不會輸。”
他眼看着司雲起走出房間,沒多會兒回來了,然後走到自己書桌前拿起筆筒。
裡面裝着幾根紅木簽,過年時曹書望給的,一直被自己擱置在那。
“我沒有拿起來看過,但我知道都有什麼簽。”司雲起說,“如果我說對了,你床的一半歸我。”
季杭:“這算什麼賭注,市面上有很多成套的吧。”
司雲起說:“我沒有在市面上見過,也沒有看過你的。”
季杭覺得司雲起不至于說謊,而且曹書望馬馬虎虎,塞進來兩根幸福簽,如果要賭,司雲起肯定也猜不到。
“好吧。”季杭說,“我事先提醒,不是這筆筒裡有幾根實際就有幾根哦。”
司雲起“嗯”了一聲,想起過年時的那個雪夜,把臉埋進圍巾裡的男生低着頭,聲音透過圍巾,有點悶,“發财簽、平安簽、好運簽、金榜題名簽……诶,幸福簽呢,我記得有……找到了!”
戴着手套的手拿錯了木簽,遞給了司雲起一根别的,男生沒有注意到,說:“快回家吧,下雪了,很冷。”
興許因為那晚的雪是初雪,又可能是因為季杭送出去了一根紅木簽。
所以司雲起真的回到了家。
而此刻,司雲起重複了季杭當初的話:“發财簽、平安簽、好運簽、金榜題名簽、幸福簽……”
默了幾秒,在季杭期待的目光裡,他說:“最後一根,姻緣簽。”
“不對,”季杭搖頭,“你說的數量是對的,但最後一根說錯了,沒有姻緣簽,有兩根幸福簽。”
話音剛落,司雲起背在身後的手伸到季杭眼前,而他的掌心,赫然有一根紅色的木簽。
“這……”季杭拿起木簽,看到上面的字,是“姻緣簽”沒錯。
“你送給我的,忘了麼。”司雲起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杭的眼睛。
“我?”季杭一直記得自己曾經送出去過幸福簽,但那天晚上太黑,他沒看清對方的模樣。
那晚自己送給的人,真的是司雲起嗎?
“你說要送我幸福簽,然後低頭找出來姻緣簽給了我。”司雲起注視着季杭的神情,語速開始變得很慢,“季杭,你的意思是——給我姻緣,我就能幸福麼。”
季杭否認的速度很快,可他說話前喉間哽了一下,導緻他說出來的“不是”二字一點都不幹脆。
意識到這人神情不大自然,司雲起覺得到這就可以了,免得逼太緊适得其反。
“我赢了,床的一半歸我,”司雲起拿過季杭手中的姻緣簽,見這人有點發愣的模樣,挑了下眉,問:“怎麼,想賴賬?”
“……沒,”季杭慌亂地移開目光,解釋道:“那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是拿的幸福簽。”
司雲起走過去把床捋平了些,回頭看向他,說:“嗯。”
季杭又說:“不好意思,給錯了。”
“沒關系,”司雲起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又走向季杭,攤開掌心,把姻緣簽遞到季杭手邊,說:“送給你。”
季杭輕輕“啊”了一聲,明白司雲起是不想要姻緣簽後,他拿過後,試圖轉移内心的失落,“不是應該說還給我麼。”
“姻緣簽被你送給我,就是我的了。再給你,不也是送麼。”司雲起平靜道。
季杭沉默着把姻緣簽放進筆筒,床也輸給了司雲起一半。
……
“聽到了麼,”司雲起對曹書望說,“那是我的位置。”
曹書望:“你能賭赢還不是沾我的光,那些木簽包括筆筒都是我給他的!”
司雲起:“哦,下來。”
曹書望轉頭看向季杭。
季杭用目光告訴他:這确實是司雲起的位置。
“杭,你讓我感到陌生,”曹書望憤憤掀開被子下床,氣哄哄跑到客廳一連氣吃了十個包子。
越想越氣,把司雲起那份吃完後又把季杭的也吃了。
但是小半個月之後,曹書望突然發現,向來身邊總有個司雲起的季杭,這天上學,竟然是一個人來的。
“你怎麼一個人?”曹書望專門跑到季杭座位旁問。
“這是什麼問題,不是一個人難道半個人麼。”
“司雲起呢?”曹書望猜測,“生病了?起晚了?不能吧,他的體質壯的跟頭牛一樣。”
季杭看了他一眼。
“不會吧?”曹書望莫名心跳快了點,還有點慌,“他轉學了啊?從你家搬走了?”
“呸呸呸,”季杭說,“你别瞎猜,他去藝考集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