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繼續往前走着,季杭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又垂下眼睛,說:“爸,對不起。”
季滿謙是個很随和的人,之前在學校裡教學生書法,後來生病辭職,輾轉求醫多年,痊愈後來到這裡。小區人并不多,季滿謙周末會在社區活動室裡練字,偶然一次被個年輕人見到,邀請他教小區裡孩子們的書法。
季杭時常覺得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好,他知道季滿謙孤獨,卻也改變不了什麼。
“瞎道什麼歉,”季滿謙拍了他肩膀一下,“你挺好的,我也挺好的,這樣的生活真挺好的,我很滿足。”
然後季滿謙和他說:“我最近上網挺多的。”
沒等季杭回答,季滿謙問:“我看到網上很多人在磕兩個影子。那影子我倒是能認出來……”
季杭攥了下手指。
“就是不明白,他們說司雲起是1,另一個影子是0,這個我們沒看懂。”
季杭下颌線繃緊。
“我還看到很多圖片,都是些……那叫什麼呢,創作?”
季杭聽到自己的聲音:“你看了嗎。”
季滿謙說:“那字太小了,我就沒看。”
季杭松了一口氣。
季滿謙餘光看到季杭的反應,心說得虧自己編了個沒看。
其實他也不是沒看,當時很多圖片上的字都是翻轉的,甚至圖片還是倒過去的,他搞不明白。結果後來他點開個長圖,那長圖上寫着“往下拉”,往下拉了之後還是“往下拉”。
他就那樣拉啊拉,拉到最下面看到了正常的字。
然後他就不太正常了。
季滿謙心想這社會不應該提.性.色.變,但他隻看了幾段就匆匆退出來——
那也不能這麼性啊。
季杭說:“網上的東西太亂了,以後少看吧。”
季滿謙:“行行,不過1和0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季杭吞咽一口空氣:“就是一個代稱,不重要。”
季滿謙:“所以你是什麼?”
季杭愣了愣,止住步子,說:“爸,我又餓了,咱們回家吃點東西吧。”
季滿謙“啊”了一聲,看到季杭已經折返,并且落下了自己好幾步,他連忙跟上。
晚上季杭沒睡着覺,他建立了一個小号,摸進今我來司和兩個影子超話裡看了很久。
越看臉越紅。
不是。
不管是借我瓶水還是影子,自己都沒露過面。到底怎麼這些産糧的太太們就跟商量好似的寫司雲起攻自己受啊。
相比來說,今我來司的熱度要高于兩個影子。
但拜司雲起那條微博所賜,兩個影子的超話也是空前盛況。
在短短兩天裡,司雲起出現了兩個cp超話,還一度舞上熱搜,他的部分粉絲自然是不滿。
但基于司雲起這些年的曆程,導緻他的很多粉絲也有些佛,總覺得他好就行,炒cp或者談戀愛什麼的,年紀到了談個也沒事。
所以發酵以來,司雲起的唯粉雖然是有掉,但不算多,反倒是cp粉蹭蹭漲。
可這兩個超話就有點針尖對麥芒了。
磕今我來司的說磕兩個影子的都是一群臆想症,幻想的比看到的都多。
磕兩個影子的說磕今我來司的純屬一群戀愛腦,借我瓶水手滑點個贊都能被她們說是暗戀多年默默守護。
臆想症、戀愛腦……
嗯,季杭真的挺心疼他們的。
同時,韋流竹也挺心疼季杭的——
隔日他們出發去第二期錄制的場地,這次依舊是大巴車,1車是嘉賓。
飛行嘉賓是歐瑜,會參與第二期和第三期的錄制。
不管私下裡這人多在作妖,在明面上是挑不出他任何毛病來的。
在鏡頭前,歐瑜主動坐到韋流竹旁邊,和他湊得很近,說:“流竹,我剛來這裡什麼都不太懂,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啦。”
韋流竹想離他遠點,又想起經紀人的警告,隻能皮笑肉不笑,說:“好。”
坐在後排的鄧承聽見笑了笑,說:“艾宣和流竹是我們這兒的兩個小孩,平時都是我們照顧他們,他們哪會照顧人。”
看似玩笑話,實則已經幫韋流竹回答了,更是提醒歐瑜,至少在這綜藝裡,他們才是一個團體。
韋流竹轉過身看向鄧承,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之後他實在是不願意挨着歐瑜,便找借口說自己想睡覺,跑到了倒數第二排占了兩個座位。
後排的司雲起在看手機,韋流竹轉頭偷瞄了好幾次,司雲起終于擡起眼皮,捕捉到他又一次偷瞄,淡聲問:“有事?”
韋流竹皺眉想了幾秒,還是決定以朋友的身份問問。
所以他又摸到最後一排,湊近司雲起,小聲問:“司老師,你對于…嗯…就是你現在的兩個cp,借我瓶水和季醫生,你對誰更有好感啊?”
這話問的,好像能随便挑似的。
司雲起挑眉:“為什麼這樣問。”
韋流竹支支吾吾,為難了半天,說:“你和季醫生的cp在先嘛,結果第二天回去的路上你又有了個和營銷号的cp,當時我和季醫生坐一起,我看見他的臉瞬間就垮了。後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難過的想跳樓!”
司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