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兄......”崔檀昭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破裂。
好在沈鶴之很快就放開了她的手腕。
她往後退了一步,竟難得地露出了茫然無措之色,但很快她就又恢複了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沈師兄,你不知道她是誰嗎?”她指着雲挽道,“她就是祝雲挽!”
雲挽抿着唇沒吭聲,沈鶴之在看她,或者說自他出現以後,他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可此時被崔檀昭指控般地道出身份,那種注視感就突然變得強烈起來。
心跳加速,呼吸混亂,莫名的窘迫感令她有些驚惶......雲挽發現她其實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膽大,她掩在袖中的手悄悄掐緊了,随後,沈鶴之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們在此處争吵,會影響到其他人。”
沉靜如碎玉般的聲音,帶着例行公事的無情。
崔檀昭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這邊的聲響确實鬧得有些大,此時已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那些原本在山嶺苑中休息的内門弟子也一個個地探出腦袋,好奇地打量了起來。
崔檀昭急了,她咬牙想解釋:“沈師兄,我......”
“離開。”
沈鶴之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絲毫沒有給她留面子的打算。
崔檀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她是大長老的女兒,是太虛劍川不折不扣的大小姐。
她尚在幼時,上任掌門祝言昂便已經身隕,而她的父親崔見山雖始終未繼任掌教之位,但大家卻也早已将他當成了太虛劍川的領頭人,整個宗門也找不出敢與她這般說話的人。
也是因此,崔檀昭才會被沈鶴之的冷傲吸引,但這并不代表她能忍受沈鶴之用這幅态度幫着她讨厭的人當衆下她的面子。
“沈鶴之,你别後悔!”她扔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雲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突然就在想,若崔檀昭真要找沈鶴之的麻煩,那位大長老會縱容嗎?
不過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如今她處境艱難,又哪來的閑心擔心旁人,她很快回過神來,沈鶴之卻并未理會她,而是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了。
雲挽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能叫出聲,她隐約有些失落,卻又很快重振精神,仔細地看着青年離去的背影,記下了他走入的院落。
崔檀昭和沈鶴之這兩個太虛宮“名人”離開後,四下圍觀的人也陸陸續續地散開了。
雲挽很快便擡腳向山林間走去,慢慢步入了寂靜無人處。
山嶺苑很大,她一邊辨認着方位,一邊圍着庭院轉悠。逛了好半天,她才有些不确定地停在了一扇緊閉着的窗前。
是這裡嗎?應該是這裡吧......
雲挽正躊躇間,面前那扇窗卻“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預想中的青年出現在了她面前,四目相對之下,他臉上并未出現太多意外之色,仿佛早便察覺到了她的蹤迹,雲挽卻微微驚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沈、沈師兄......”
雖已在心中演練了許久,但喚出這個稱呼時,她仍有些磕巴。
來太虛劍川已有一月之久,但她一個朋友也沒能交到,這些有關于“師兄師姐”的叫法,對于她而言,仍是陌生拗口的。
“為何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