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的話,還是三谷比較特别吧。”
我無意識地順着“特不特别”這個話題發散思維,離我最近的鄰居先生首當其沖成為我談論的對象。三谷對我來說确實很特殊,是在我以為已經徹底回到日常的日子裡建立的羁絆,和YBW團的各位一樣重要。
大概是夜晚已經有些熱了,沒有興趣注意他反應的我絮絮叨叨地說一些沒有聯系的話:“最近戀愛的話題很流行,果然跨越千年的餘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愚蠢的人類們完全不知道要是戀愛牌和死神一起抽出來的話,比死亡還可怕啊…而且這還是大概率事件。”
“學姐對戀愛的話題很擅長啊。那是塔羅牌的理論?那要是沒有和死神一起抽出來,就沒關系了?”
“餘對那種隻有俗人才有興趣的話題可是完全不懂,當然是因為餘不想懂!”
活到現在,我大概沒對任何人懷抱過戀愛之情,但話又說回來了,戀愛究竟是怎麼樣的感情也沒有一個定數。
戀愛的話題對我來說過于遙遠,處于輪回中的我不想和他人建立過于親密的關系。突然我想起曾經看過的電影,要是看不見盡頭的輪回裡能有一個可以寄托願望的對象,那樣也不壞。
于是原本打算表明自己一點談戀愛的想法都沒有的我改了口:“嗯——那樣也挺好吧。”
然後我們聊起了别的話題,以此來驅散夜晚的熱意。
時間随着氣溫的上升平緩流逝,激烈的沖突沒有發生過。那個脖子上紋了老虎的少年連同東卍其他人一起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不見,但我卻無法說服自己他隻是過客。時至今日仍然無法忘懷他的殺意,卻又想着“不去調查也沒關系”松懈了下來。
現在的我,該向誰問那些事呢?
聰明的大人們沒興趣了解暴走族的事,一般隻有長大了還一肚子壞水的大人了解這些事,但是和他們接觸又太危險了。少年暴走族之間的社交主打一個随緣,我想我是無法強求的。
迷茫,每一天都是。
在餐桌上的時候偶然思考到這件事,然後看到了三谷,突然就愣住了。對哦,我可以問他,身為東卍的領隊,就算他找不到那個少年,也總有人脈能接觸到一些的。
“學姐,怎麼了?”
我移開了視線,換了一個地方發呆:“…在想我自己也不懂的事,先不要管餘。”
“哎?”
心情卻霸道地阻止我詢問他的行為,遺憾的是為了保證輪回結束時我能完整地活下來,我不能忽視心的感情。三谷就和桌上的餐具一樣,是我在輪回之前就擁有的。而輪回中的日子是會随時被丢進紙簍裡的垃圾,我想不能把三谷丢進來。
好像就問問紋身的事沒什麼關系,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這麼做。我的理智不願意被情緒牽制,兩種想法混在一起,亂得不得了。
“學姐?”鄰居先生看着我,總感覺他最近是不是對我太上心了,擔心的頻率也太高了。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有些焦躁地再問了一遍。
“學姐,沒事吧?”
我被他問煩了,幹脆利索地回答:“當然是有事!餘在想三谷的事啦,本來想不明白就很煩了,都和你說了别管餘……”
“——”
筷子和陶瓷接觸,不刺耳,但是聲音在午後的餐桌上很惹人注目。三谷一隻手無力握住筷子,于是掉在了餐具上,一手誇張地捂住自己半張臉,耳朵紅紅的。
我有些驚詫,腦袋裡浮現了各種各樣的急救知識:“身體不舒服?…說不定是中暑了,讓餘看一下。”
“哥哥熱的話要把外套脫掉才行。”
“……你們也别管我啦。”
三谷自暴自棄地把整張臉都埋在桌子上,胳膊圈起來,不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