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謝含真借掌櫃的廚房做了個飯。
客棧的東西她是不敢吃的,誰知道變成人皮的觸發條件是什麼。
她做了水晶餃,和林沐風在大堂吃飯,順便觀察情況。
昨天大堂裡的人也都在,他們不吃飯,就坐着,不知道是在打發時間,還是在做什麼。
“哎,客官,這是我們店的特色——桃花釀,香甜不醉人,還能補充靈氣,要不要嘗嘗?”店小二極力推銷。
“咦?小二你家裡的事辦完了?”昨天店小二還不在的。
店小二一愣,撓撓頭:“啊,我家沒什麼事啊。”
“哦,那我是記錯了,你給我來一壺吧。”
“好勒。”店小二眉開眼笑,應該提成不少。
“給我也來一壺。”說話的是昨天死在謝含真旁邊的散修,他同樣好端端地坐着。
酒上桌,桃花香撲鼻而來,确實特色,謝含真倒了一杯在鼻下輕嗅。
“铮——”古琴聲破空而來,酒杯應聲而碎。
謝含真轉頭看去,音修一手撐着臉,一隻手随意散漫地撥弄着琴弦,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他懶懶地看了謝含真一眼:“啊,抱歉,你可以換個杯子喝。”
她其實也不是要喝,這酒明顯有問題,她又不傻,不過好意還是領了。
旁邊的散修喝了不少。
估計是平時不喝酒的人,散修微醺非要拉着店小二一起喝。
店小二抖如篩糠,跪地磕頭。
散修臉色也變了:“昨日殷勤勸我喝酒,今日我賞你幾杯,怎麼跟要了你命似的?”
店小二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怎麼可能是修士的對手,眼睜睜被散修灌了好幾杯,禁制解除了他還癱在原地一動不動。
差不多是心如死灰的樣子了。
散修拎着酒壺走到掌櫃面前:“掌櫃的要不要也來幾杯?”
說完他快速出手,袖中短刀直擊掌櫃頸部弱點。
掌櫃擡手,算盤在他手上轉了幾圈,檔珠的縫隙正好抵住短刀。
“铛——”短刀被算盤卡住,脫手飛了出去。
散修狠狠瞪着掌櫃,心知讨不了好,隻好作罷。
“明日再請掌櫃喝酒。”說完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明知桃花釀有問題,還繼續品嘗。
四周的人見怪不怪,不為所動。
“他們怎麼不用靈力?”謝含真疑惑。
這散修和掌櫃都是修士,但兩人全程純冷兵器打鬥,一點靈力沒用。
“不知,我們暫時也少動用靈力。”
“嗯,明白。”
“不過這酒聞起來真的好香啊!”她可饞死了。
一把大錘子砸到她的桌面上,昨天的錘修啧啧稱奇:“沒見過你這種要吃不要命的。”
錘修和音修自顧自坐在桌子旁坐下。
剛坐下,小二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像刀片刮過鐵甲,他掙紮着往掌櫃那邊爬了兩步,便漸漸幹癟消瘦最後化作一張人皮。
幾片翠綠的葉子在空中飛舞。
“啊,又死人了。”桑羽撐着臉百無聊賴地說。
聽到這句話,謝含真把線索都串聯起來。
幹癟的人皮,死而複活的白發兄和散修,“家裡有事”的小二,子時……
這個客棧應該是每天在子時重置,死掉的人會複活……并且,會有新的人死去。
白發道友死的時候和散修死的時候,衆人的反應完全不同。
很容易推測出,白發道友是昨天新死的。
散修是喝了桃花釀,白發道友又是為什麼呢?
謝含真問道:“待會兒我旁邊的散修是不是也要死?”
“啊,既然道友都猜到了,為什麼還要喝?”桑羽困惑地說。
但仔細看,那眼裡都是事不關己的淡漠。
“想喝,饞了。”
“哼,白癡。”錘修嗤笑。
謝含真跳過這個問題,問出自己一直好奇的事:“兩位可知這些綠色的葉子是什麼?還有剛剛他們打鬥為什麼都不用靈力?”
“讓我想想,”音修慢吞吞地從腦子裡,扒拉出有關記憶:“這個叫時光之葉,用處不知道,我和姜椎一來就困在客棧裡了。”
桑羽等了一會,又擠出一點信息:“剛來的時候,他們都在搶這個葉子,後來發現每天重置,便不搶了。”
“動用靈力這事,我也不知道,但是目前為止,沒人在店裡用靈力打起來。”
這麼說來,白發道友或許就是因為用了靈力才死的?
也不對,她昨天布陣還用了靈力。
對了布陣!
昨天,白發道友是在她房門口死的,她問他的時候,他卻說是餓了。
餓了來她門口找吃的?
或許,他是因為某個原因,不得已來到她門前,動用靈力破陣,最後死掉了。
昨天看熱鬧的人裡也有人說看到他在自己門口用了靈力。
可以用靈力,但是不能用于争鬥或是互相傷害?
謝含真起身試圖走出客棧,隻能走出店門七八步,便被阻擋。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靈力波動,不像是陣法。
謝含真走回去坐下,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幾人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