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三隊的介紹信，顧聲也不好光明正大進村裡，就走的小路。

被他心心念念的爺爺奶奶，正在村裡挑豬糞牛糞。隊裡養了四頭豬和兩隻牛，專門安排了打豬草的，豬糞牛糞卻不好處理，安排村裡人他怕有人私吞拿着自己用。

但後面大隊長看到村裡來了要改造的人，就讓他們清理豬糞牛糞了。畢竟看着他們老弱病殘的樣子，也幹不了重活。

顧曉峰正在豬圈裡，他喝了點水，緩解了幹渴和饑餓，咬着牙繼續鏟。在一群下鄉改造的人中，數他還好一點，沒有傷病，顧曉峰趁自己有力氣，就想着多幹一些。

他的妻子何慧芳在旁邊等着他，看着丈夫疲勞的樣子，她十分心疼，剛想說話，就咳嗽了幾下。

“慧芳，外面冷，你現在感冒了，還是回去等我吧，我一會就好了。”

“我不要緊，咳咳，等會我們一起回去。”何慧芳攏了攏衣領，堅持要在外面守着。看着丈夫幹活，她走神，想起了許久未見的孫子，“不知道小聲現在過的怎麼樣，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看到他一眼。”

“說什麼晦氣話，肯定能的。小聲那麼有本領，他會想辦法過的好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沒過一會就看到芳大姐家的小孩跑了過來，扯着何慧芳的衣服。

何慧芳憐愛地摸了摸小孩瘦弱憔悴的臉，“秀秀，怎麼了？”

“姨，有人來找你們，說是叫顧聲，就在牛棚裡。”

“什麼！”

顧曉峰和何慧芳齊齊呆住，等反應過來後，瘋了一般往牛棚裡跑。

顧聲靠着烏鴉和水水的幫助，避開村裡人成功到達了牛棚。看着四處漏風，破破爛爛的牛棚，顧聲心裡十分難過，都顧不上其餘人望向他的警惕的眼神了。

“我爺爺奶奶去哪了？”顧聲看了看四周躺着的虛弱的幾個人，望向了唯一坐在椅子上的老大爺。

老大爺頭發全白，咳嗽了幾下回答道：“在豬圈裡，秀秀去叫人了。”

等顧曉峰和何慧芳趕過來，三個人看着彼此瞬間抱着痛哭。水水站在旁邊，也忍不住眼淚汪汪，爺爺奶奶真是受委屈了。

情緒發洩後，顧聲冷靜下來，擦了擦眼淚把行李全拿了出來，“我給你們帶了些東西，這袋子裡裝的是土豆紅薯，這瓦罐裡的是大米和雞蛋……”

顧聲帶的東西把地全占滿了，讓人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顧曉峰和何慧芳看着顧聲帶的東西，又想哭了。

好不容易忍住，何慧芳摸了摸孫子的頭，“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我們這不缺東西，你可别為了我們餓到自己了。”

“你看我和水水，哪有餓到。奶奶，你是不是感冒了，我這有藥，你吃點吧。躺着的爺爺奶奶是不是也病了，你順便讓他們也吃點。”顧聲把帶的常用藥全塞給奶奶，四處張望着找鍋，“鍋在哪，我給你們做午飯，現在都中午了，肯定都餓了。”

何慧芳又哭了，顫抖着吃了藥，又把合适的藥喂給了其他人。

芳大姐吃了藥，虛弱道：“慧芳，你們真幸運，有個好孫子。”

何慧芳哭着道：“是的，大姐你吃了藥也會好的，秀秀還等着你呢。”

“好，我們都要堅持。”

顧聲看到了牛棚裡人的狀況，默默做了些好吃易消化的食物，加了空間裡的紫土豆，炒的噴香。

牛棚裡的老人們都餓慘了，在顧聲的勸說下，不好意思拿起筷子狼吞虎咽，把食物塞到嗓子眼了還想繼續吃。

所有飯菜一掃而光，顧聲把盤子拿去清洗，被老大爺顧明東給攔住了，“給我吧，我現在好多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幹。”

顧聲看老大爺堅持，就把盤子給了老大爺，又幫忙收拾牛棚。牛棚到處空落落的，就一些曬幹的稭稈和破舊的家具，六個人加起來東西還沒顧聲帶過來的多。

“爺爺，我把瓦罐藏在櫃子下面，土豆和紅薯放哪裡？”

顧曉峰穿着孫子帶來的厚衣服，踱步過來，“放在稭稈下面就行了，你帶的衣服多，我能分給老顧他們穿嗎？”

“可以的，都是準備給你們穿的。”顧聲把土豆和紅薯藏好，在木櫃下挖了個大洞放瓦罐，迅速把帶過來的東西都藏好了。

顧曉峰剛想感慨，就突然想到自己工作還沒幹完，“糟糕，我豬糞還沒鏟完，小聲你在屋子裡待着，我去鏟豬糞。”

“爺爺，不能留到晚上嗎？晚上我幫你搞。”

“不得行，村裡人看到了要說。”顧曉峰說着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其實不隻是說，還會拿石頭打。不過因為大隊長，他們動作不敢太大，顧曉峰他們就忍過去了。

顧聲和奶奶聊着天，訴說着思念和擔心。一旁的顧明東看着亂跑的肥貓，眼裡劃過了奇異的光芒。

等顧聲和何慧芳沉默時，顧明東就開口了，“顧聲，這貓是你養的？我看養的很不錯啊，學過相關知識嗎？”

顧聲愣了一下，回道：“學了一些，不過不精，還在認真學。”

“要不我教你吧，我也是個獸醫。”顧明東洗碗的時候想到了這個報恩方法，他也想過顧聲可能不想學，但他現在也隻能用這個報恩了，問一下總沒錯。

“我也可以教你，我會辨識藥材，采了五十多年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