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娟說完，又狠狠抽了一口煙。

沈娟：“所以，我沒騙你。我出軌，沒有問題。”

莫綿綿：“沈娟，你這麼說不對。”

沈娟突然打斷莫綿綿說話：“綿綿，你能不能不叫我沈娟？我現在……不叫沈娟了。那個名字太土，聽着和黑土地似的。我現在，叫沈莫琪。莫琪，莫是你的姓，琪，不是欺負人的欺，是王字旁的那個琪。我的名字裡，還有你的姓氏呢。”

莫綿綿心裡動了一下……

欺和琪，音調都不同。她改名字，把莫綿綿的姓放到她名字裡，還說不是莫欺……

她什麼意思？

她對自己，有敵意？

沈娟又抽了一口煙，說：“其實你當我這個離婚律師，事情特别簡單。就是你把律師代理協議一簽，然後你代表我，和我老公那邊交涉。我老公一看是你，滿足了他的條件，他就會同意離婚。至于我出軌什麼的，你不就是擔心我出軌，影響我分割家産嗎？不存在。他是通天的人物，我一個民間的小女子，能分得到他的家産？他已經私下和我談好了。你擔任我律師，他會在法庭開庭前，接受調解協議，給我一個億，給你一千萬做傭金，我們皆大歡喜，搞定。就這麼簡單。”

莫綿綿：“這麼簡單？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和這個秦先生離婚，唯一的問題，就是你能不能找到我當你律師？”

沈娟：“是啊。”

莫綿綿：“為什麼？”

沈娟：“你管他為什麼呢，給你錢，一千萬，你有錢賺，不夠嗎？”

莫綿綿：“隻要有錢，什麼都不重要，你是這個意思嗎？”

沈娟：“是啊！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啊。我們所有人，這麼辛辛苦苦，不都是為了錢嗎？”

莫綿綿心裡一陣膩歪。

這就是當年她的好閨蜜。

怎麼是這種人？

怎麼當年自己，鈍感會這麼強烈，強烈到，她完全沒覺得這樣的沈娟，有問題！

莫綿綿：“沈娟，我……”

莫綿綿剛說到這裡，沈娟卻突然打斷莫綿綿：“一千萬嫌少，你要讨價還價是嗎？也對！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況咱們，就是個高中時候的閨蜜。那行，我早想到了，你會趁着我有難題要求你，你就會坐地起價，我也不和你廢話，我給你加到一千三，你也應該知足了！你别光盯着我拿了一個億，那都是我的血汗錢！咱們都不要太貪，好嗎！”

莫綿綿被沈娟的話激的不怒反笑。

沈娟似乎被多要了錢，極不高興，臉上滿是戾氣，瞪着莫綿綿：“你笑什麼？就一千三！不可能更多了！你不要做夢！”

莫綿綿：“沈娟，你能不能，先讓我把話說完？”

沈娟翻了個白眼：“說什麼都沒用。錢就這些，你說吧。”

她又強調了一遍不可能加錢。

莫綿綿：“沈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我接不接這個官司，關鍵點不在錢上。我問你個問題。你在這，住了多久？”

沈娟：“幹什麼？又改要房子了？”

莫綿綿：“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那套變态的，隻盯着錢的世界觀看别人？”

莫綿綿差點就說出狗眼看人低這句話。

莫綿綿：“回答我問題！”

沈娟口氣極不耐煩：“一年。一年多一點。”

莫綿綿：“那你知道，你的鄰居，是誰嗎？”

沈娟：“鄰居？誰？和這案子有關嗎？”

莫綿綿：“鄰居，是我，和我的前夫。”

沈娟眼睛一下子瞪大：“你？！你住我隔壁？我怎麼不知道？”

莫綿綿：“我沒來過幾次，我也不知道。可我們倆，現在竟然是鄰居。你不覺得可怕嗎？”

沈娟：“你沒開玩笑？”

莫綿綿表情嚴肅，沒說話，就那麼看着沈娟。

沈娟：“你這麼看着我也沒用。我真不知道你住隔壁！”

莫綿綿：“你的房子，是誰給你買的？你老公？那個秦先生？”

沈娟：“不是。是他……拿的錢，但地方，是我選的。”

莫綿綿：“你老公什麼意見都沒提？”

沈娟：“他隻關心我，最近有沒有又和什麼男人上床，又有沒有給他戴綠帽子！有沒有把我和别人上床的錄像拍了！有沒有豐富的細節，我可以在被他幹的時候，講給他聽！他根本不關心我的所有其他事情！我隻是個他滿足他牛頭人變态愛好的工具！别的事情！他多一句，都不會過問！”

沈娟說到這裡，突然眼淚掉出來了。

莫綿綿和沈娟，都沉默下來。

莫綿綿坐的位置，更靠近紙巾盒。

她把紙巾盒拿起來，遞給沈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