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巧嗎？

又是一個巧合？

劉晟昀出現後，莫綿綿的生活中，總出現這麼多巧合……

主任等了一會，聽不到莫綿綿說話。

主任：“喂？喂？綿綿，你還在聽嗎？”

莫綿綿：“我在聽。”

主任：“綿綿，對方可指定要你接這個案子。”

莫綿綿：“為什麼？”

主任：“因為對方的對家律師，是劉晟昀。而你，是唯一一個打敗過劉晟昀的律師。你是我們這回這個客戶，唯一的人選。”

對家，是劉晟昀？

案值，二十五億？

主任：“綿綿，二十五億的案值，代理律師費，是一筆天文數字，我們律所，一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你别說你又要放棄，你也太視金錢如糞土了，你……”

莫綿綿突然打斷主任說話：“客戶，我不一定接，但我可以，和他先見一次。”

主任：“你答應見面？好啊好啊！答應見面也行！太好了。這個……”

莫綿綿：“這個客戶，什麼時候，能見到？”

主任：“我立即就給你約，然後我們，一起去。”

半個小時後，主任打來電話：“客戶我們聯系完了。他現在不在國内，他身體不好，肺不好，國内空氣太差。他在日本休養。我說了您答應先去和他談一次，他的秘書回複，說我們飛日本，随時可以和他見面。”

莫綿綿立即想到，她本來打算去日本讀書。

這一次，可以借機會去看看，安排一下未來讀書的計劃。

莫綿綿和主任，在對方輔助下，辦理了緊急簽證，本來半個月才能出簽，對方能量很大，三天就辦好了。

而且還是橫跨周末的三天。

隻有一個正式的工作日。

主任感慨：“這人看來可不隻是有錢。”

莫綿綿和主任第二天下午兩點多，到達東京。

東京當地時間下午四點，到達東京井田第一病院。東京當地世界級的一個私人醫院。

醫院在東京港區，臨近東京塔的一處高地上，和東北側的皇居高地相望。

當地已經進入櫻花季，天氣不冷也不熱，街路上的櫻花樹盛放，到處都是拍照留念的遊人。

他們出機場，就有他們這次的委托人郭先生，派一輛豐田世紀SUV來接他們。

一路上主任心情超好，剛剛因為趙官兒的官司，律所小發了一筆橫财。

現在又要賺大錢了，主任心情沒法不愉快。

莫綿綿看着窗外，guo x心裡盤算着第二天，去一趟上野公園附近的東京大學，在東大那裡有收費的海外留學生名額，她想申請一個。

他們到了井田病院，院門打開，車子開進去，已經有日本醫護人員和郭先生的助理等在停車場。

他們下車後，和對方客套了一下，然後随着他們走向高地北側最高的D棟大樓。

這裡不像是醫院，沒有那麼多人，沒有那麼嘈雜。

醫護人員有會說中文的，很自豪的向他們介紹，說這裡以幹細胞和免疫療法治療癌症為主，治病隻是他們的副業。他們是世界最頂尖的癌症研究機構之一。

他們到了D棟，坐電梯，直接上二十五層頂樓。

到了頂樓，電梯門打開，這裡應該是VIP病人住宿區，陳設類似于六十年代日式混合歐式的裝修風格，更不像是醫院。

電梯門外又有兩個工作人員鞠躬歡迎他們，然後引導他們往裡走，走向最北側的通道，走到盡頭，一扇門打開，裡面一個巨大的平層公寓，展現在他們眼前。

約有五百平米，左側是住宿生活區，右側是辦公區。裡面的裝修風格比較簡單和現代，但巨大的空間顯示這裡沒有那麼奢華，絕不是因為簡樸。

其他人都不在跟随他們，裡面出來一個穿着得體職業套裙的，三十出頭，氣質極好的女人，自我介紹：“莫小姐，常主任。我是郭先生的秘書簡妮。辛苦您二位，從國内特意趕到這裡，來見郭先生。郭先生正在陽台上休息，您二位請随我來。”

莫綿綿和主任，對這個助理微笑了一下，然後随他們往裡走，走過了辦公區，大辦公室，再往裡，看到一個巨大的露台，出現在西北側樓頂，秘書推開門，他們看到這個建築在下一層樓樓頂的巨大露台，足有四五百平米，建設着日式園林。

他們再往前，看到前面一個日式茶室，棚頂是可以伸縮的，已經打開，太陽光直接照進茶室，裡面一個安樂搖擺椅，一個看起來年齡隻有五十出頭，身材保養很好，面龐精緻，眼神内斂，臉色有些灰白，是唯一能看出來他身體不适的迹象，但整個氣場，卻仍然強大帶着壓迫感的男人，坐在那裡，眼睛看着正前方皇居方向高地，和四周都市景觀，正在出神。

莫綿綿和主任走到了他面前，秘書：“郭先生，莫律師，還有他們律所的常主任，來了。”

那個郭先生，轉頭，沒有那種居高臨下，反倒是露出和藹近人的微笑，看了看莫綿綿，又看了看主任，然後說：“辛苦二位舟車勞頓。”

然後郭先生，對他們做了個邀請他們坐下的手勢，秘書走到旁邊的茶台，跪下，開始施展茶藝，給他們泡茶。

主任小心坐下，臉上一直帶着恭敬讨好的笑臉：“不辛苦，不辛苦。郭先生，您這裡，好漂亮，不像醫院。呵呵。”

郭先生：“再不像，也是醫院。而且是治不了我的病的，沒用的醫院。”

郭先生話音一落，主任立即笑容收斂。

莫綿綿和主任都愣了一下，他們來之前，并不知道郭先生有病症在身。

現在聽起來，似乎他不但是身體有問題，而且是……絕症？

兩個人都不敢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接。

郭先生拿起自己旁邊小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來，點着，抽。

郭先生：“你們來嗎？”

莫綿綿搖頭。

主任：“呵呵，我來一根。”

郭先生遞給主任煙盒，主任抽出一根，自己拿起打火機，點燃。

郭先生：“末期血癌。這裡是世界上最好的Car-T療法治療醫院，可惜，也沒法治。我預期壽命，隻有三個月。不是滿打滿算三個月，是最多隻能活三個月，随時可能，突然死亡。所以我請你們，要你們在我還活着這幾十天，搞定我二十五個億資産的離婚分割問題。”

莫綿綿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裡，心裡一驚。

劉晟昀說她還差二十五個億，到五十個億。

郭先生有絕症，他死了，不會這二十五個億，也歸她莫綿綿了吧？

不會，這怎麼可能。對方隻是個陌生人。

莫綿綿，你想太多了。

莫綿綿：“您離婚，是為了做财産安排嗎？”

郭先生：“是。”

莫綿綿：“恕我直言。郭先生。我在來之前，看了您的資料，您現在沒有其他親人了，隻有您夫人一個人。您現在想的是，在您……過世之前，徹底将您夫人，切割出去。可她如果也失去繼承權。那您的這些巨額财産，沒有人，可以繼承了。”

郭先生：“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就保證，我的老婆，在我死前，能淨身出戶，就可以了。”

主任：“好的，我們明白，郭先生。”

郭先生：“這個官司，你們問題不大，甚至超級簡單。隻是我老婆，她找了那個上海灘第一的離婚律師，劉晟昀，我覺得應該小心點。”

主任：“郭先生，我們的莫律，剛剛赢了劉晟昀，您找她代理，百分之百保靠。”

莫綿綿不喜歡主任這麼肆無忌憚的吹捧她。

莫綿綿立即給這個郭先生潑冷水：“郭先生，隻要是法律訴訟，風險就是一定存在的。”

郭先生剛要再說話，遠處，走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護士。

小護士走到郭先生身旁，用日語說話，聲音甜美。

郭先生似乎能聽懂日語，也回複了兩句。

然後郭先生說：“抱歉，二位，我到時間，該做透析了。腎病，就是這麼麻煩。簡妮。”

那個郭先生的助理對郭先生回應：“老闆。”

郭先生：“你陪他們聊吧。”

然後郭先生一伸手，那個小美女護士，立即過來，帶着日本女孩子特有的那種微笑，看着郭先生，将郭先生扶起來，攙扶着郭先生，坐到旁邊輪椅上，之後推着郭先生，走之前微笑着對莫綿綿和主任都微笑了一下，說：“西有馬賽。”

然後她轉身，推着輪椅走了。

主任立即小聲對莫綿綿說：“這個小護士，和這個郭先生，有事。護士不是專業護士。”

主任又看着那個還在結束最後泡茶步驟，要将茶水倒入杯中，給莫綿綿和主任拿過來的那個簡妮，說：“這個也是郭先生的姘頭。怪不得腎才六十出頭，就壞了。”

莫綿綿沒說話，對主任提到男女之事時候，那種興奮勁，莫綿綿心裡，也有點反感。

簡妮這時候，把茶杯放到茶盤裡，給莫綿綿和主任端過來：“二位，請喝茶。”

主任和莫綿綿一起點頭：“多謝。”

簡妮自己也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臉上的神色，确實有女主人的那麼一種架勢。

簡妮：“不浪費二位的時間了，簡單說一下郭先生要你們做的策略。郭先生，嚴格講，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的窮光蛋。他控制股份的集團，注冊在開曼群島，他的股份，他隻有控制權，沒有所有權。他的集團，承包了他一切的衣食住行，包括治病的費用。但每個月，隻給他支付基本工資，符合國内最低工資線的兩千七百塊錢。他現在的情況，去領低保，都沒問題。”

莫綿綿和主任都見過這種案例。

有錢人金蟬脫殼。

簡妮自己拿起了郭先生剛才放下的煙盒，根本不像秘書下屬，而更像女主人的，從裡面拿出一根煙來，自己點燃，抽了一口，臉孔表情高傲：“那些被他風光外表騙了的女人們，都以為睡上他，榮華富貴永遠享受不盡呢！可他給你買的包，買的車，甚至買的房子！都要開他們集團的名頭！根本就不能過戶！和他一分手！他隻要和你打官司！一分錢！你都别想從他身上拿走！我說的不隻是他現在的老婆！他身邊，那些女人，也都這樣，被他白玩！”

主任看簡妮的表情和語氣，越來越充滿怨氣，忍不住譏諷：“簡小姐，他是您的老闆，您這麼說他，不合适吧？”

簡妮：“有什麼不合适的？他都快死了，他死後，我們什麼都沒有！……”

簡妮說到這裡，好像意識到自己似乎暴露了，她也是這些女人之一這個信息。

她眼睛眨了眨，立即改口解釋說：“我是說，我作為他的秘書，跟了他那麼多年！最後他一死，我也什麼都撈不到，這麼多年，都白幹！我還留在這裡，已經算仁至義盡了！還有什麼可裝的！”

莫綿綿：“他的老婆，知道他這種情況嗎？”

簡妮：“知道。他的老婆，以前就做我這個崗位的，也是他秘書。結婚後，以為修成正果，呵！可惜是個不下蛋的雞。當然，不下蛋也可能是因為我老闆不行了。所以他老婆一直苦熬，希望能等他死了，遺産隻能留給老婆了吧？可現在，我老闆的意思，就是用你們，強迫他老婆必須立即離婚，給她一筆錢，徹底滾蛋。這就是你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