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我已經托千湖哥哥帶去給小柒姐姐了,我也沒什麼可送她的,隻有那個玉佩我一直帶在身上,希望可以保護她。”
江遇之内心震驚,一切都明白了,這玉佩就是小月的,怪不得剛才感覺她和秦子洞有些眉眼相似,秦子洞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江流柒那裡見到過那枚玉佩,再加上周敬昌的說辭,所以才懷疑了自己。
江遇之問道,“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小月邊走邊說,似乎比大人還通透,“他說的是弟弟,而我是女生,而且他看起來那麼兇狠,我不想惹是生非。”
江遇之歎口氣,心裡想着這個小月還真是人小鬼大,心思細膩,但是秦子洞是她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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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江遇之從來不過問朝廷之事,江見明在朝廷為官,江遇之也幾乎不參與任何事情,一來是相信自己的兒子行事穩妥,二來不想給别人留下話柄。
但那日回去後,江遇之想想不妥,第一次給江見明寫了一封信,信中所寫比較隐晦,沒有明說,但也提醒江見明近日在京都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不可露其鋒芒,靜觀其變。
這些囑咐之前江遇之也說過,如果江見明收到信,也一定會考慮,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寫這樣一封隻是交代些關心之話,想來一定是有什麼變動才會破天荒的以寫信來相告,江見明會明白的,日後在京都做事也一定會謹言慎行。
果然,沒過多久,京州便傳來消息,周敬昌開始清理京都官員,且聽不進去官員谏言,有許多官員都被波及,京都人人自危,唯恐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自己挨了處分還好,最怕的是連累家人,一時間,整個京都的氣氛壓抑到極點,有個别清白正義的官員說幾句公道話,便立即被尋了理由,好的趕出京都,從此不再錄用,嚴重的直接下獄,等着問斬。
周行幾人從徽州回到京都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聽說了京都的事情,一行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特别是聽說幾個平時還覺得正直善良的官員因着谏言便被處罰,心中更是悲憤,怎麼能這樣對待大甯的這些棟梁之才呢?周行下定決定,放手一搏,“這件事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如此下去,大甯還有未來嗎?我去和父皇說。”
江見明回來的時候便拿到了父親寫給他的信,當時還有所疑惑,現在聽說了這件事,忽然明白了父親信中所說的意思,現在的情況确實不容樂觀,他也不是不敢出頭之人,但父親為人向來深謀遠慮,他相信父親,也有自己的判斷,“殿下,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從長計議,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我們貿然勸谏,不但救不出人,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
周行确實心中氣憤,但也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遇見事情也聽得進去别人正确的意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不說,現在還有誰能對父皇說?誰敢?”
這确實是一個問題,現在人人自危,敢說的都已經被抓起來了,還有誰能去和周敬昌說?正當周行和江見明思考時,方蔚白站過來,說道,“我敢。”
周行和江見明一同回頭,看着方蔚白一臉坦然,淡定自若,“我和星霓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放了那些人,至少能救幾個是幾個。”
自從方蔚白當初主動請纓去徽州時,江見明心中對于方蔚白的看法就有所改觀了,特别是在徽州的種種行為,又知道了江流柒還活着的消息,江見明便沒有那麼抵觸方蔚白了,這一次,依舊是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又是方蔚白挺身而出。
雖說方蔚白依仗的是驸馬的身份去做這些事情,但說到底,若想置身事外,也是可以的,但方蔚白沒有,他還是一次次站了出來,盡自己的能力去挽救一些事情,好像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周行眉頭不禁又皺起,心裡也明白,此時此刻,或許方蔚白和周星霓的話确實比自己管用,但是周敬昌對于皇權的控制他心裡是知道的,如此做法就是抵抗周敬昌的皇權,即使周敬昌再寵愛周星霓,怕是也不太會放行吧?這是方蔚白和周星霓能做到的嗎?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星霓能同意嗎?會不會牽扯到你們?”
方蔚白好像早已将自己的安危看淡,“大甯若是走向衰敗,我們還談什麼安甯和平?這個時候,我們就沒什麼誰牽扯誰了,都是局中人了。”
都是局中人,方蔚白這句話說得讓江見明有些動容,“蔚白,過去的事......”
方蔚白淡然一笑,“見明兄,徽州一戰,我們也算生死之交了,說實話,我來徽州,其實也有我的私心,現在有了意外之喜,知道小柒還活着,又看見千湖不遠萬裡保護小柒,我就已經釋然了。過去是我懦弱,我和小柒道歉了,剩下的人生,我希望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再懦弱,我想護着大甯,護着大家。”
都是經曆過生死的兄弟,江見明也沒有那麼計較,而且這麼多年,其實他也是了解方蔚白的,現在,方蔚白如此做法,更是讓他佩服,江見明走上前,伸出手掌,方白蔚微微笑着,迎了過去,兩人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周行見狀,走到中間,一隻手摟住一人的肩膀,把江見明和方蔚白環在一起,說道:“好!好兄弟!我們一起想辦法,挽救大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