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将士們回頭喊道,“千湖,快點啊!”
範千湖回頭看了一眼,大聲應着,“知道了,這就來!”,随後又尋了一圈,問道,“老吳呢?”
江流柒說道,“他去那邊藥鋪了。”
範千湖說道,“行,你和老吳别走散了,我還要去和羅知府彙報軍情,你自己小心點啊!”說着就向前跑去,時不時的回頭對着江流柒揮手,“保護好自己!”
待範千湖随着衆位将士的身影遠去,吳神醫走了過來,看向遠方,“那臭小子剛才來了?”
江流柒點點頭,“嗯,又走了。”
吳神醫點點頭,“走,我們也該走了。”
江流柒戀戀不舍的轉頭,随着吳神醫一同離開。
守衛徽州第一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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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大殿。
羅定章的奏信已送來多日,但因時間差異,西涼真正攻城的信還沒有送達,隻是羅定章之前預測的信息以及西涼派人刺探軍情,多次挑釁試圖挑起戰争的消息。
但這樣的信息對于邊境來說已經是一個明确的信号了,作為邊境知府,這樣的消息必須及時上報朝廷,以做打算。
消息傳回京都的時候,整個朝廷都在議論這件事,主要分成兩派,一派是以丞相古居年為首的保守派,主張靜觀其變,按兵不動,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動兵,盡量與西涼和談。一派是以太子周行為主,江見明、方蔚白等附和的新進派,主張即刻派兵守城,先行防備,應對不測,以揚國威。
兩派在朝廷之上展開了多次激烈的辯駁,這一次,周行立主派兵,以前同丞相古居年的各種較量都可以暫時忍讓,但這一次,關乎大甯,關乎百姓,他無法坐視不管,必須抗争到底,周行義正言辭,句句有理,“父皇,兒臣請求即刻領兵出征西涼,保衛徽州。”
周敬昌端坐在大殿之上,金燦燦的鑲龍扶手被磨的锃亮,周敬昌神情嚴肅,諱莫如深。丞相古居年上前一步,開口說道,“陛下,老臣認為不妥。”
周行看過去,一臉怒氣,這個古居年又來攪局,古居年沒有看周行,繼續說道,“徽州知府羅定章守衛徽州多年,且與西涼有約,彼此之間安穩相處,據老臣所知,邊境百姓還互相交易商品,一派融洽,又怎會出現羅定章信中所述?我看,是羅知府有些緊張了。”
周敬昌眯縫着眼睛思考着,沒有說話,周行聽後立即反駁,“丞相此言差矣,正因為羅知府守衛徽州多年,才更加了解徽州與西涼的真實情況,邊境百姓為了生存,互相交易商品不假,但西涼挑釁也是真,且羅知府上奏南戎派來奸細刺探軍情,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另一位古派大臣上前一步說道,“陛下,太子殿下,微臣認為古丞相說的對,我們若是提前派兵,西涼人定會有所察覺,污蔑我們先行挑起戰争,到時我們竭力維護的邊境和平安穩,可就化為泡影了。”
古居年一臉得意,“太子殿下也知道羅定章說的是南戎派來的奸細,那和西涼又有什麼關系?要出兵也是該出兵南戎才對。”
周行一下子被頂住,一臉憤怒,江見明見狀,心中焦急,上前一步說道,“陛下,南戎奸細自西門而入,說明已經和西涼聯合,我們若是不提早防範,恐怕後患無窮啊。”
周敬昌看着江見明急切的樣子,老謀深算的臉上終于動了動,張口說道,“看來長樂郡主的作用不是很大,南戎不但沒與我大甯交好,反而和西涼聯合起來了。”
江見明倏地擡頭,眼睛瞪大,随後又自知不能如此對視周敬昌,便立即低下頭,心中悲憤,“陛下,吾妹因為大甯,已經......永遠留在了南戎,我相信,她生前一定也是盡力周旋了......”
提起江流柒的事,周行心中難掩悲傷,當初他竭力阻攔派郡主和親,可是奈何力量薄弱,無法對抗皇權,緻使江流柒因氣候不适,身體突發疾病而亡,消息傳回大甯的時候,周行無法相信,江見明當時就流下眼淚,痛苦至極,江晚心更是日日以淚洗面,至今都無法平息悲痛。
周行後悔至極,是他沒有保護好江流柒,讓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消逝,每次想到這裡就自責萬分,如今因為西涼的事,他的父皇竟然還能遷怒到已經故去的江流柒,不僅沒有任何功勞,反而把一切責任怪罪于她,這讓他無法釋懷。
周敬昌聽到江見明還為江流柒開脫,怒火燃起,“啪”的一下捶住龍椅。
周行是個正直熱血的男兒,他不能讓這樣的不公再次落到江流柒身上,拱手抱拳剛要開口,立在官員中間的方蔚白挺身開口,“陛下息怒,微臣認為當務之急是西涼與南戎的問題,西涼與南戎有沒有勾結,是否有挑起戰争的企圖,我們既不能不管,也不能即刻派兵,要查明真相再做打算。”幾句話既保全了古居年等保守派不想出兵的想法,也給周行等人一個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