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笑芙樓是她常去的地方,對方顯然知道她的喜好和行蹤,如果在那裡動手,閑雜人太多,怕是會暴露,約在那裡,也斷不會對她動手,暫時應該沒什麼危險,那就自己去吧!江流柒想定,起身前往。
******
笑芙樓。
江流柒忐忑的上樓,不知将要面對的是何種情況,約她的人是誰,她甚至想到了有幾個壯身大漢站在屋内,隻待她一進去便把她五花大綁,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頭了,站定,深呼一口氣,用力推開二樓包間,可沒想到,眼前見到的,竟是一位年輕男子,身着湖綠色長袍,端正筆直的坐在方桌右側,氣定悠閑的端着一杯茶,細細品味。
聞見聲響,男子轉頭,目光略顯驚訝,但随即就收合起來,變的溫和柔軟,緩緩站起身來,右手一伸,禮貌說道:“流柒小姐,請。”
聲音一出,江流柒渾身一震,眼眸忽地擡起,這個聲音她不久前剛剛聽過,并且她确定,在那個深夜,就是這個聲音,冰冷狠厲的出現,招招置他們于死地,也是這個聲音,在最後關頭,放走了他們。
秦子洞察覺到江流柒的震驚,未作解釋,隻是嘴角微微彎起,笑容溫暖的如同冬日的太陽,說道:“沒想到流柒小姐真的能來,秦某實屬榮幸,來,嘗嘗這裡的新茶,清新回甘,方才我自己喝了幾杯,實在無聊,現在流柒小姐來了,正好我們一起品茶。”說着動作熟練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和對面的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舉起來,遞給江流柒。
江流柒靜靜看着秦子洞的動作,沒有接,隻默默走到桌前,自顧自坐下,這個人,一定就是那天晚上的人,這個聲音她不會忘,現在來找她是什麼意思,江流柒開口問道:“你身上的毒都解了嗎?”
秦子洞“呵”了一聲,也坐下來,微微笑道:“沒想到流柒小姐竟認得我,意外意外,也承蒙流柒小姐挂念,中毒不算太深,已經醫好。”
江流柒不急不躁,想看看這個人打底想要做什麼,繼續語氣平和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們之前認得嗎?”
秦子洞看着江流柒的眼睛,真誠且執着,看來,她是不記得那年的事情了,不記得也好,也許對她來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無心之意,而且後來也是他不告而别,她也許還會記恨他,不記得也罷了,都不過是少年時不經意的一段記憶而已,況且對他來講,那段記憶也是他一輩子都銘心刻骨的記憶,過去就過去了,少一個人知道也好,現在,就當重新認識。秦子洞真誠開口:“我是誰并不重要,我隻是想來救你而已。”
江流柒看着眼前之人,再想起幾日前,那個殺伐果斷,冷劍相向的蒙面男子,當真覺得這簡直就是兩個人,真想不到此刻竟然和這個人坐在對面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江流柒反問:“救我?我不是好好的嗎?何需你救?而且,秦公子約我來,說的是下毒之事,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秦子洞開口:“流柒小姐,下毒之人敢如此不顧後果,想必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陰謀,你若留在這裡,也會給自己帶來危險,我想,繼續留在蘆州怕是不安全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江流柒一陣啞笑,“你帶我走?你為什麼帶我走啊?再說,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啊?秦公子,你這話,有些唐突了。”
秦子洞微微點頭,表情略顯尴尬,繼續說道:“秦某無意唐突流柒小姐,隻是有些事我現在不方便說,但是蘆州,流柒小姐是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秦某可以幫流柒小姐離開。”
“離開去哪裡呢?”
“你若不介意,可以先躲在我的住處,我那裡算是安全。”
江流柒有些生氣,打斷道,“秦公子,莫要再說這些胡話了,你我不相熟,憑空說出來這些話我隻當你是糊塗了,當日你放我們一馬,我向你道謝,但是我是不會和你走的,你也莫要再說了。”江流柒起身欲走。
秦子洞起身,焦急說道:“流柒小姐,你與方蔚白的婚事已作罷,你在蘆州還有什麼好留戀的?不如就跟我走,真到那一天危險來了,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聽到方蔚白的事,江流柒更是火冒三丈,眸子冷厲:“我留在蘆州也不是因為方蔚白,秦公子難道沒有父母兄弟嗎?不懂這種親情的感覺嗎?我若走了,他們怎麼辦?”
秦子洞眸子暗暗沉下,内心一陣凄涼,江流柒說的這些話當真戳到他了,“對不起,我方才隻是一時心急,秦某......确實父母都過世了,兄弟也下落不明,一個人......習慣了,我隻是不想讓你有事。”
江流柒站定,聽到這些悲涼的話有些不忍,遂回頭語氣平靜下來說道:“秦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是不會離開蘆州離開我的父母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你受誰的指令來阻止我們把藥材運回蘆州,所以,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秦子洞忽然問道,“因為範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