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千湖聽到江流柒這麼說,心一下放了下來,想來她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于是他也嬉笑開口:“好,那你等着,我這就下山去給你做一副拐杖。”說罷裝作離開。
崖下少女急忙大喊:“哎哎哎,别走啊!我的腿真的動不了了!”
範千湖皺了一下眉:“你等着,我下去救你。”說罷轉身去樹上綁藤條。
他自己一人倒是沒問題,但是江流柒腿受了傷,恐怕自己上不來,來的匆忙也沒有帶繩子,隻能就地取材弄一些藤條做繩子,這一點倒是和江流柒晌午救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夜色中,借着火光,黑衣男子在樹後看清了範千湖的臉。
江流柒一句“小心些”剛說出口,範千湖火把的亮光就從崖頂消失了,她也不确定他聽見了沒有,但他沒有回應,也不再說話。
江流柒忽然感覺内心一陣緊張,她不知道範千湖幹什麼去了,但她忽然很害怕範千湖就這麼丢下她一個人走了,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好像,方蔚白去京都了,她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江流柒在崖底默默等着,不停在心裡數着,不一會兒,崖頂火光又亮了起來,江流柒被橙紅的光照着,崖頂也不再漆黑一片,她心中燃起了期待和希望。
範千湖沖崖底喊着:“你稍微離遠一些,我下來時可能帶着一些流石。”
江流柒往旁邊站了站,仰頭說:“你小心些。”
少女看着範千湖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攀着藤條,雙腿彎曲蹬着崖壁,借着力道一步步躍下,一點點靠近,最終安穩落地,江流柒的一顆心才放下。
範千湖急忙跑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江流柒看着橙紅的火光映在範千湖的臉上,眼眸裡閃閃爍爍,周身似有灰塵,卻依舊不改少年氣魄。
範千湖焦急的問着:“腿沒事吧?讓我看看。”說罷就蹲下身子查看。
江流柒故作輕松的說:“就是劃破了皮。”
範千湖看着她包紮的手帕已經滲出了紅,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再不處理恐怕會感染。于是扶着江流柒坐下,安慰道:“我給你上藥,傷口必須處理一下,我先解開你的手帕,你忍着點。”
江流柒嗤笑道:“哪裡有藥啊?”
範千湖把火把遞給江流柒,又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瓷瓶,舉到江流柒眼前。
江流柒隻覺得這個小瓷瓶過分的熟悉,眼睛瞪得老大:“你還留着它?”
“當然,你不是說它能治療跌打損傷,止痛止血嗎?”範千湖得意的說,“沒想到這玩意有一天能用到自己身上吧?”
江流柒沒想到範千湖竟然還留着它,而且還帶在身上,真的有些吃驚,“我是沒想到你會一直把它帶在身上,我以為你早就扔掉了呢!”
範千湖解開手帕,撥弄開劃破的褲裙,好在傷口不是很深,也沒有傷到骨頭,想來就是忽然的撞擊,傷到了筋肉。
範千湖稍稍放寬點心,接着聽着江流柒說話,剛想解釋一句,今天隻不過是湊巧拿着了,就聽江流柒又說:“别人都是帶個香包放在身上,沒想到你竟把它帶在身邊,你的喜好真特别。”
範千湖被江流柒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解釋的又太過湊巧,于是順着她說:“對,我就喜歡聞這個味道,怎麼了?我不光自己喜歡聞,我還想讓你陪我一起聞呢!”
說罷少年屏住呼吸,彈開小瓶蓋,江流柒沒反應過來,一股刺激的味道瞬間就浸進了江流柒的口鼻,感覺都無法呼吸了。
她知道這臭草确實臭,研制的時候還特意遮了面布在臉上,但沒想到今日,竟然毫無遮擋的聞到了,簡直生無可戀。
江流柒捂住嘴,磕磕巴巴的說道:“範千湖,你......報複我。”
範千湖故作嚴肅的說:“你把我看的也太小肚雞腸了吧?我拿藥來救你,你還污蔑我。”
“你故意不告訴我就打開。”
“我可沒有故意,我是着急給你上藥,沒來得及說。”
“你!”
啊!
還沒等江流柒再說話,小瓷瓶裡的粉末就撒到了江流柒的傷口上,痛的她也顧不上罵人了。
稍微緩過來點神,江流柒開口:“範千湖,你就不能輕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