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風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了一會,接着說:“一頓酒,兩日後,給你答案。”
範千湖緊皺的五官一下散開,大笑着說:“夠意思!”
柴風還是頗有一些江湖伎倆的,這些很難打聽到的事,他總有渠道獲得。
解決了這件事,範千湖忽地想起柴風和方櫻的事,打趣道:“你與那方家小姐,怎麼樣了?”
不提還好,一提方櫻的名字,柴風就像一隻突然炸毛的刺猬一樣,眼睛圓鼓鼓的:“什麼怎麼樣?我和她可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她哪是閨門小姐啊,簡直是......是個悍婦!”
“能讓你柴大公子使不出功夫的,還真沒幾個。”
“我那是不和她一般見識,和女子比試,不妥,不妥。”
“原來如此。”範千湖意味深長的笑着說。
“哎哎哎,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态度嗎?還想不想要答案了?”柴風頤指氣使。
範千湖聽罷趕快低頭陪笑:“小的不是,小的不是。”
兩位少年并排而行,侃侃而談,忽聽不遠處集聚了一堆人圍成一團,似是有吵鬧的聲音從中傳出。
柴風不以為意的說:“像這種街頭争執天天有,沒什麼好看的,走走走,我們騎馬去。”
範千湖點頭,但還是下意識的往裡面瞥了一眼,就這一眼,透過擠擠攘攘的人群,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江流柒今日随母親一起前去淨一寺燒香拜佛,江流柒還不解好端端的拜什麼佛啊,可夏清蓉說姐姐和哥哥遠在朝堂,關懷不及,想為他們多祈福,保佑他們平安順遂,也為父親和她祈福,希望她将來能得夫家庇護。
江流柒不好回了母親的意,就陪着夏清蓉一道來了。一路上都還順利,回來的路上江流柒說要去買趙記的桂花糕,就讓母親原地等一會兒,她蹦蹦跳跳的去買了桂花糕。
誰知剛想把桂花糕拿給夏清蓉嘗一嘗,一隻手就伸過來,把她的桂花糕打翻在地。
少女驚愕,擡頭一看來人,竟是那個欺行霸市,頑劣至極的呂川!
呂川得意的冷笑着:“怎麼着,被你爹放出來了?”
江流柒大怒,看着呂川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還想像上次一樣一個大耳光呼過去,可剛要擡手,母親夏清蓉就攔住了她,且态度溫和的說:“呂公子,上次是小女有錯在先,還請公子高擡貴手,不要同小女一般見識。”
少女不想咽下這口氣,轉頭對夏清蓉說:“母親!”
夏清蓉聲音忽然嚴肅起來:“小柒,莫要沖動。”說罷眼神示意,輕輕搖着頭。
母親發了話,江流柒自然把一肚子的火壓了下去,冷冷說道:“好,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你走吧!”
說罷少女拉着夏清蓉轉身欲離開。
可這呂川哪能輕易放過她們,上次在大庭廣衆之下挨了江流柒的打,失了他的面子,本來看中一個小娘子要拉回去,讓這江流柒生生壞了好事,若不是他爹呂保仁忽然出現,說教了他,他定不會饒了她。
雖說後來她爹關了她禁閉,但也解不了他的恨意。今日再次碰見,定要扒了她的皮。
“想走?沒那麼容易,上次的事,爺還沒消氣呢,今日,你還走得了嗎?”
“你想怎樣?”少女不卑不亢,眼神堅定。
“不怎麼樣,跪地上給爺磕三頭響頭,爺就饒了你。”呂川腦袋簡直要揚到了天上去,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江流柒看着他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樣子,當真是從内心鄙視,少女眼珠一轉,爽快的答應了一聲:“好!”
呂川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直了直身子,表情有些詫異,但還是定了定神,看着江流柒接下來的動作。
夏清蓉拉住江流柒,示意她不可:“小柒!”
少女側頭微笑,眼神示意母親沒事。
随即看見江流柒微微彎下雙膝,慢慢俯身,似乎真的要跪下,周圍人們也是敢怒不敢言,指指點點。
範千湖手心微微攥緊,表情凝重,似是箭在弦上,随時射出。
忽然就聽呂川“嗷”的一聲,雙手捂住下裆處,痛苦的表情猙獰扭曲,直接在原地轉圈。
再看江流柒,一條腿快速收起,低頭斜睨着雙眸,沖夏清蓉嘻嘻一笑,俏皮的眼睛眨了一下,唇角揚起。
夏清蓉無奈的的搖搖頭,眼神示意她不該這樣做。
但少女無所謂的聳聳肩,雲淡風輕的對呂川說:“若還是不改,下次見了你,可就更慘了。”說完拍了怕手,表情略做兇狠的樣子。
兩位少年個子高挑,站在人群背後,看的這一出好戲,心裡真叫過瘾,這個呂川,浪蕩放縱,欺行霸市,他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如今叫這小丫頭片子收拾的體無完膚,當真是佩服。
隻是,江流柒和呂川的梁子怕是就此結下了。
柴風說:“千湖,這小女子,厲害啊!落她手裡,可不得了。”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範千湖。
少年目光追随着人群中正得意洋洋的江流柒,嘴裡卻不屑的回應:“花拳繡腿而已,是那個呂川沒長腦子罷了。”
柴風卻不以為然:“花拳繡腿能讓堂堂武功蓋世的範公子白白挨了一巴掌,卻不敢還手?”
少年一個冷眼抛過去:“我那是不和她一般見識。”
柴風搖頭:“未必,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