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一個人。」
◆◆◆◆◆
黎明到來的天空是布滿了霧霾一樣的藍色。
天際浮動着柔軟的白光,早晨山間還未散去的霧氣像是一層薄薄的紗帳,朦朦胧胧的世界滲出金色絲縷般的陽光。
河畔的蘆葦翻出柔軟的浪花,茂盛的植被枝葉翻騰出沙沙的聲響,栖息在河畔的水鳥振翅,潔白的鳥羽擦着河面掠過,帶起一陣蓬勃的水花。
朦胧的光線滲入河水,遊魚搖曳魚尾,帶起一陣柔軟的漣漪。
溫和的水突然翻滾起來,浸泡在河水中的頭發像是海藻一樣,被河水托着往上浮。
“咪。”
光線滲入河底,朦胧的倒影映入河底,晃着尾巴從河岸走過。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倒影在河水裡的倒影,柔軟的水泡紛至沓來,咕噜咕噜地往上湧去,一個一個接連在耳邊炸開。
——如果到時候還能在一起,希望你成為禦靈神,一直保護我。
她開口,本能似的喊出那隻貓的名字。
“股宗。”
“股宗?”
視野再度變得模糊一片,模糊的色塊映在朦胧的視網膜上。
窗外傳來清越的鳥鳴,下過雨之後的空氣溢滿了潮濕的氣息,天空是被雨水洗淨了的澄藍,繁茂的枝葉沙沙作響。
視線清晰過來後,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闆。
這是醫院的天花闆。
哦,她是被強行叉進醫院來的。
還是被人往胳肢窩裡一夾就直接奔醫院的那種。
一直站在床邊的人摘下了手套,溫熱的手心落在了她的眼皮上,柔軟的黑暗鋪天蓋地而來。
“慢慢睜開眼睛。”對方說。
對方的手慢慢地從她眼前移開,她順着對方的動作慢慢地睜開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細膩的灰塵在窗台上起起落落,映入視網膜的光景宛若蒙上了一層淺金色的霧氣。
醫院的病房靜悄悄的。
窗外的天空蔚藍遙遠,繁茂的枝葉貼着玻璃窗生長,樹梢浸潤在金色的陽光裡,葉片上的脈絡璀璨宛若鎏金。
“感覺怎麼樣?”視線裡落入了另外一道身影,聲音帶了點嚴肅的冷硬。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烏黑的頭發貼着柔軟的臉頰滑落。
“扉間你不要這麼嚴肅嘛,會吓到小孩子的。”視線裡又出現的身影動作相當娴熟地把人擠到了一邊上兒去,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奈奈,不要害怕呀。”
被他擠到邊兒上去的人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張臉,“你見過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小孩子嘛?”
千手柱間頓了頓,“不是說好先不提這件事嘛?”
“早晚的事情而已。”千手扉間微冷的目光落在宇智波神奈身上,“而且,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
話一落音,她的視線被擋住了,穿着深藍色族服的男人背對着她站在她面前,隔開了她與千手家的兩個男人的視線。
“開個眼而已,别整得跟天塌了似的。”宇智波斑冷冷地開囗。
“你覺得這是小事?”千手扉間抱着胳膊,眉頭幾乎要擰成個疙瘩,目光越發的冷硬,“萬花筒寫輪眼代表着什麼,你不會不清楚。”
“那又怎麼樣?”宇智波斑掀起嘴唇,淡淡的嘲諷不自覺地從眉梢間流露出來,“你很害怕嗎?”
千手扉間的眉頭壓得更低了。
病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空氣裡無聲無息地溢出冰冷的寒意,宛若靜靜沉睡的刀劍,默不作聲地散發金屬的冰冷質感。
千手柱間看看好友,又扭頭看了看弟弟,兩尊大佛誰都沒有要先妥協的意思,眼底的目光宛若折射冷光的刀劍,一個不注意就能當場撕起來。
有什麼東西無聲無息地在空氣裡膨脹,仿佛在抵達臨界點的那一刻,便會如洪水決堤一般爆發出來。
千手柱間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同時伸出兩隻手,同時搭在好友和弟弟的肩膀上。
“斑,扉間,我們是一家人。”千手柱間放緩了聲音。
木葉最高領導人剛想說你的侄女就是我的侄女我的侄女就是扉間的侄女自家人當然不會傷害自家人,坐在病床上的孩子卻先他一步開口了,“一家人?”
三個杵着不動的男人的動作都頓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千手柱間,對方手腳麻利地把爪子從好友和弟弟肩膀上扒拉下來,動作熟練地擠開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湊到宇智波神奈面前。
本着小孩子可能不太懂的腦回路,千手柱間耐心地給她解釋起來,“是哦,來來來,奈奈我跟你說。”
話一落音,千手柱間熟門熟路地伸出胳膊撈住宇智波斑的肩膀,在對方滿臉‘你搞什麼鬼’的表情裡,把宇智波斑一起拽到了小丫頭面前。
“我跟斑可是最好的朋友!”千手柱間燦爛一笑,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我們親如兄弟!”
眼角餘光督見被千手柱間撈過來的宇智波斑面龐上,癱着一張臉坐在床上的宇智波神奈發現她伯父的眉梢不自覺地動了兩下,嘴角牽動了一下,冷硬的面部表情柔和了一點,像是冰凍湖面開始松動冰塊。
——她的伯父真容易滿足。
孩童皮囊底下的惡劣因子不安分地躁動起來,想要搞事的欲望蠢蠢欲動。
小丫頭露出一臉的标準式麻倉葉王無辜微笑的刹那間,千手扉間心髒劇烈抽動了一下,猛然間在一個年歲尚小的孩童身上看到了多年前宿敵的影子。
白毛千手二把手用力眨了眨眼睛,睜開眼睛的刹那,小丫頭若無其事地坐在病床上,癱着一張臉的樣子若無其事。
千手扉間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一扯到朋友這件事上面的千手柱間少不得激情澎湃,要多說幾句,一手搭着好友的肩膀,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泥水,非常熟練地無視了真正意義上的兄弟的意見,無視弟弟黑成鍋底的臉,嘴裡開始瘋狂炫友。
千手柱間挺起胸脯,滿臉驕傲地說:“我和斑天生就是一家人。”
千手扉間滿臉黑線,内心十動然拒,誰特碼的要和天生邪惡的宇智波成為一家人。
沒等他開口拒絕承認跟宇智波斑成為一家人,坐在病床上的小丫頭表情純良無害,目光天真無邪,“你和扉間伯伯才是天生一家人。”
“我和斑也是。”千手柱間不厭其煩地解釋。
千手扉間眉頭使勁兒地抽了兩下,心頭本能地升起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想要讓他大哥閉嘴,那邊廂的辯論大賽已經開始了。
宇智波神奈虎着一張臉表示他和宇智波斑長得不像,他沒有宇智波斑長得好看。
千手扉間嘴角一抽,本能似的把目光落到宇智波斑那張被劉海擋住了一大半兒的臉上,心說你哪看出來我哥沒你伯父好看的?
宇智波斑表情穩如老狗地把目光移到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