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終于忍不住吐槽:“哪裡都很不對勁吧!鐘離你怎麼一副事情終于變得正常了的表情啊!”
自從兩人知道鐘離的真實身份後就清楚我和鐘離是在璃月人面前演戲了,熒驚歎于我說哭就哭的本事,派蒙則是覺得摩拉克斯養的孩子就是全能路子廣,哪怕不當公主了也可以去當演員。
我躲進鐘離的懷裡嘿嘿一笑:“爸爸對我好,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我就什麼都學了一點。”
至于我這些多餘的技巧,琴棋書畫,乃至于過于高超的演技都是上輩子為了生存學習的技能這些事,就不需要告訴他們了。
和鐘離撒完嬌,我這才被他送上凝光專門包下的船,快樂地前往了須彌。
相比起戰力缺損的蒙德,封閉鎖國的稻妻,才炸了科學院的楓丹,日日戰争的納塔以及遙遠苦寒的至冬,須彌簡直不要太溫和安全。
崇尚知識的國度不會拒絕聰慧之人的進入,何況我是岩神的女兒。
我希望我的這趟旅程隻是單純的旅程,但凝光顯然不這麼想。從她包圓了我旅行的一切費用就可以看出她是有需求的,隻不過這個需求不需要我做什麼,她自己會解決。
有人對我予取予求其實非常舒服,小說裡那種看夠了旁人對自己太恭敬而感到孤獨的大小姐大少爺簡直是無稽之談,又不是當皇帝人人怕,我有鐘離和仙人們給予情感需求,旁人對我怎麼樣根本就無所謂。
在這種情況下,臉臭臭的艾爾海森被推出來了。
他非常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我不喜歡加班。”
書記官身邊的下屬吓得滿頭大汗,生怕我這位備受寵愛的公主覺得受了侮辱,刁蠻地折騰可憐的打工人。
卻不想我隻是幸災樂禍地拍拍艾爾海森的肩膀說:“沒辦法,誰讓你官太小,就隻能聽我的話喽。”
艾爾海森道:“官再大也沒有用,哪怕是站在教令院頂端的大賢者阿紮爾,不也得給你點頭哈腰?”
林渺集所有buff于一身,身為璃月矜矜業業工作了三千七百年的古老魔神摩拉克斯親口确認的女兒,是其仙逝後唯一的遺孤,不久前還為了保護璃月港子民拼命到咳血暈倒,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會有無數璃月人無腦擁護她。
我假裝認真地想了想,回道:“你說得對,我是最大的。所以,艾爾海森先生,我現在要命令你做一件事——”
下屬内心瘋狂尖叫:要來了要來了要來了,刁難就要來了,我馬上就要被辭退滾回老家了,賢者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手繩壞了,再給我做一個。”
下屬:…咦?
他再擡頭的時候,隻能看見眼前的年輕男女幾乎要黏在一起,黑發黑瞳的少女委屈地伸過手,抱怨着自己的手繩在保護璃月的時候直接灰飛煙滅了,必須要對方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給自己。
向來不近人情,說話直到讓人恨不得原地自殺的書記官先生也忽然像變了個性子,嘴巴似乎是被人用化妝巾狠狠濕敷過變得柔軟,面對這談得上沒有邊界感的接觸選擇了接受,淡定地答應了要求:“沒問題,今晚就給你做一個。”
艾爾海森不一樣,他可以表達不滿,因為他是自己人嘛。
26.
我和艾爾海森的進展飛速。
成年人之間想談戀愛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于我和艾爾海森來說。互相知道對方是可靠的人,長相合胃口,性格合胃口,一星期後我倆就接吻了。
我們甚至不需要表白,隻要在酒後有些旖旎的氛圍内互相對視一眼,我拉着嗓子哼哼唧唧地喊了聲“艾爾海森,你親親我”,随後關系就确定了下來。
他真的很優秀,優秀到我想,如果用他的基因生小孩的話應該也會非常優秀。
這輩子完全相反的人生軌迹造就了我完全相反的性格和思想。
我有愛我的家人,無論怎麼胡亂折騰都可以完全被兜底的人生,不為金錢發愁,不為生存發愁。我腦子聰明,學習可以是為了自己喜歡;我身體強壯,擇偶标準不再因為畏懼局限于某一種體型;我家境殷實,面對他人的示好不需要再考慮拒絕他的後果。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願意擁有一個孩子的。
艾爾海森即便是和我談戀愛也依舊按部就班地繼續上班,他沒有為了我推掉工作,隻在周末和工作日的休息時間與我會面,我白天依舊是我的自由時間。
我在須彌城走走逛逛,對高層人員來說我是個足以他們興師動衆的人,但須彌城的百姓卻不這麼認為,誰會認得他國公主的臉呢?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和卡維碰面了。
充滿藝術氣息的、明媚的,金子一般耀眼的卡維。
我一見鐘情了。
27.
我能看得出來卡維在見我第一面的時候也心動了的,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走上去搭讪他。
我坐到他的對面,為緊張到低下頭的金發青年敲了敲桌子,等他漲紅了臉擡頭看向我時,我才說:“我想請你喝杯酒,先生,能用你的名字作為報酬嗎?”
金發的青年有着雙赤誠的美目,他害羞地擡眸望我,道:“卡維。”
“我、我的名字叫卡維,你呢?”
我笑得格外開心:“你叫我渺渺就可以啦。”
卡維有着與他外表完全不同的孩童心智,并不是說他智障的意思,本人智力毫無問題,甚至說得上聰明絕頂,起碼在藝術生裡算得上出類拔萃。
但同樣的,搞設計的卡維先生在人際關系交往之間稱得上一句笨蛋美人,他與我交談不過三分鐘就幾乎要将他的過往一切諸付訴出,我笑意吟吟地聽着他抱怨,對他口中那個我現男友艾爾海森的名字視而不見。
一見鐘情的熱烈就像檸檬可樂中滾起的氣泡,青澀、酸甜且在口腔中快速迸裂。
我抱住了卡維,指尖摩挲他金色的短發,感受他唇瓣的柔軟,卡維是個非常滿足我如今這個身份地位需求的情人,他兼顧男人的成熟和少年的青澀,他負債累累又優秀聰慧,貌美無害且人際簡單。
艾爾海森很快發現了我們的關系。
沉穩穩重的書記官頭一次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平靜的表面下難掩憤怒,卻又必須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免一切進行到難以回頭的地步。
——他不想和我分手。
“可我不想和你分開!”
艾爾海森和卡維一起當面質問我的時候,我正站在圍欄邊吹着港口的海風,相比起艾爾海森的沉聲質問,卡維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但又礙于此刻在外不敢真的哭出來,隻能極力遮掩自己的真實情緒。
高大的天隼太強硬,不像天堂鳥那樣柔軟,叫聲也沒有他清脆,讓我不自覺偏向。
我無奈地說:“我也不想和你們分開啊,你們倆我都很喜歡,不如咱們各退一步,三個人在一起也不錯的。”
艾爾海森冷笑一聲:“我可沒感受出哪裡各退一步了,從頭到尾都隻有你一個受益者吧?”
卡維則是不依不撓地鬧了起來:“你要我和這個讨厭鬼一起共享你?我才不要!是誰都好,唯獨不要是他!”
艾爾海森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會給自己挖坑,你以為排除掉我,就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人出現嗎?”
公主的追求者隻會這多不少,從前在璃月有家長虎視眈眈盯着,尋常人不敢放肆,現在摩拉克斯逝世,公主又離開了家的港灣,早有不少人虎視眈眈了。
我安靜地聽着兩人吵架,沒有出言勸阻。
我選擇兩人,全憑喜好,重要的是他們都足夠優秀。哪怕鐘離先生不希望我結婚,但一定對我想要擁有一個基因優秀的孩子的要求别無二話,而我想要孩子的最重要原因是希望她可以幫我陪着仙家們。
魔神與仙人壽命悠久,我是他們親自從嗷嗷待哺的嬰兒養大的,我明白自己對于他們的意義。
摩拉克斯存活于世上已經夠久了,他的磨損幾代累積,我希望我的血脈能源源不斷地流傳下去,給他們留個念想。
如果可以,最好我能生的是個女兒,男性的不确定性太高,女兒好歹能保證血脈是自己的。到時候每一代剛出生的孩子全都扔給鐘離先生,真正的小孩絕對難纏,有能力讓他忙得沒空胡思亂想,磨損也能減少些。
至少上輩子我是有聽說過重症抑郁患者在養了比格後忙得沒空自殺,成功将自己的病症減為輕度的例子。
想着想着,目光遠視,我忽然看見了一個身影。
我猛地站了起來。
28.
我匆忙離開了須彌城。
艾爾海森和卡維都很驚訝,兩人放棄追究我腳踏兩條船的問題,轉而來問我是怎麼回事。
但我隻是臉色很難看地對兩人說:“我要離開須彌城——我要去化城郭,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我收拾着東西,深吸兩口氣道:“别問我為什麼,一切與你們無關,是我的問題。”
提着行李站起來的時候我頭昏眼花,靠着門框緩了好一陣,手卻還是忍不住顫抖。見我面色蒼白,嘴唇緊抿,艾爾海森和卡維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道:“我向你推薦個人吧。”
我被兩人托付給了提納裡。
提納裡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滿口應下,結果到了化城郭的當晚我就開始發燒。臉頰随着熱度攀升而泛紅,提納裡對我用盡了辦法,卻還是沒能降下我的熱度,和柯萊商讨着要不将我送回須彌城去找更專業的醫生。
我卻大喊起來:“不要、我不要去……我不想去!”
提納裡被我的喊聲吓了一跳,他俯下身輕聲安撫我,但病人哪裡聽得進話,我隻是反複回應着:“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病人會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下意識攥緊醫生的手,提納裡自然也被我緊緊抓住,他輕聲道:“好,咱們不去須彌城,别怕。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回璃月去找你的父…找仙人們,讓他們幫你治病。”
滾燙的眼淚溢出眼眶,我沙啞着聲音拒絕:“……不回家。”
提納裡生怕我再情緒激動,隻好答應我的要求。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賽諾忽然到訪了。
29.
大風紀官的降臨拯救了可憐的巡林官先生。
原本都在想怎麼在被抓住手的情況去寫信請靠譜的醫生來化城郭一趟的提納裡宛若見到救星,他想讓賽諾跑一趟去接人,我卻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中,我看見了雪白的長發和赤紅的眼瞳。
我呻.吟了幾聲松開提納裡,轉而抓住了賽諾。我呢喃着,小聲喚他:“凝光……凝光,我難受。”
賽諾知道這個名字,那是璃月七星中天權星的名字。天權星與林渺自幼相識,與他唯一的共同點隻有同樣的雪發赤瞳。
提納裡松了口氣,他對賽諾說:“辛苦你照顧她一下,這位小姐身份特殊,絕對不能讓她在須彌出事。”
賽諾自然明白,他點點頭。再轉頭的時候,我已經再次沉沉睡去,眉間緊緊皺着,夢中呓語不斷,卻一句也聽不清。
我夢見了另一個我。
夢裡的我穿梭于無數的世界,我看見了沒有被母親抛棄的“林缈”,看到了沒有重生卻得到鐘離幫助的“林缈”,看到了沒有任何奇遇、孤苦死去的“林缈”。
恍恍惚惚間,我甚至撞進了一個空蕩世界,破敗的和室中有一束光打下,精緻得像人偶一樣的少年無害地望着我。下一秒,他忽然變了表情,兇狠地訓斥我:“滾出去!”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裡。
不知何處傳來的琴聲将我包裹,牽引我前往一個方向,我茫然地随着它前行,這一次我終于遇到了令我安心的存在。
我看見了鐘離。
巨大的,金色的岩龍盤踞在這座空間裡,他朝我擡了擡眼,在我飛撲進他的懷裡時伸出爪子籠了籠我,我随着他胸膛呼吸起伏的頻率沉沉睡了過去。
——溫迪終于停止了彈奏。
這位不請自來的吟遊詩人在提納裡離開沒多久後就來到了化城郭,哪怕賽諾警惕地望着他,面容稚嫩的詩人也隻是說:“讓我為她唱首歌吧,小孩子還是得聽着安眠曲才能安心睡着的嘛。”
指尖在琴弦上劃過,清澈的曲調随着他的歌喉流淌,連帶着旁觀的賽諾都覺得大腦清明放松了不少。
“好了。”
詩人笑着望向他,說:“你看,她不哭了吧。”
賽諾一看,床榻上的少女确實酣然入睡,睡容祥和,沒有半點不适。等他再回頭的時候,溫迪已經不見了,正如詩人來時那樣,他走的時候也像風一樣悄無聲息。
30.
我在化城郭過的非常開心!
一覺醒來燒退了,還做了非常舒服的夢,夢裡我回到了小時候,鐘離将我抱在懷裡輕拍着,一步一步走過璃月的山河,璃月深厚的曆史伴随着我陷入沉眠。
醒來後,靈巧可愛的狐狸醫生過來幫我摘掉額頭上的退熱貼,用手背給我試了試溫度,笑着問我:“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床邊,雪發赤瞳的黑皮美少年一身性感火辣的裝束,手還被我抱在懷裡,卻毫無怨言:“醒了就好,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為您帶來。”
宛若乙女遊戲一般的開頭!
我火速爬起來,先回答狐狸醫生的問題:“醫生,我感覺非常好,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
然後又開始對賽諾噓寒問暖:“抓了你的手一晚上已經很不好意思啦,怎麼還能麻煩你呢?你先去睡個覺休息一下吧,對了,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不必,我叫賽諾。”
賽諾正想說這點不舒服對他而言沒什麼,身為醫生的提納裡卻開口了:“你早該休息了!可不要和我說這點考驗不算什麼,又不是在追捕犯人,好好照顧自己有那麼難嗎?”
被醫生指責的病患非常心虛,他隻好拾掇拾掇去睡了。
在這之後,賽諾忽然被批了長假,阿紮爾讓他在化城郭呆着休息的時候順便看顧下貴客的安全,無奈他隻好在化城郭留了下來。
提納裡很忙,不像我們兩個閑人,我又因為大病初愈不被允許到處亂跑,見我無聊,賽諾忽然掏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遊戲,來加入我吧!”
賽諾說着極具反差的中二語錄,拉着我沒日沒夜地打七聖召喚,我第一次接觸還有新奇感,再加上美人坐在對面看着也賞心悅目,一時間倒也不覺得日子難熬了。
提納裡一般在晚上的時候才和我們坐在一起休息聊天,他們倆喝酒,我這個病人隻能喝果汁。
我憤憤不平地拉柯萊跟我一起,四人湊一起了當然最适合開始打麻将了,在鈔能力的加持下,提納裡的巡林官小屋很快出現了一張格格不入的璃月風格麻将桌。
輸的人臉上要貼白條,我們四個打得熱火朝天,等艾爾海森和卡維一起來化城郭探望我的時候,我正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一邊捏着賽諾的下巴思考在哪裡貼白條能更搞笑。
要不塗黑了貼人中吧。
站在門口的艾爾海森:……白擔心了,便宜女友玩得挺開心,看樣子還找到了下一個目标。
傻白甜卡維興緻勃勃地:“你們在玩啥,帶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