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裡,賽諾一直都是很能打的。
風紀官這個職位需要有強健的身體,高超的實力,以及足夠堅定的決心。但哪怕排除掉賽諾為了成為風紀官的訓練,他身上的赫曼努比斯之力也足夠讓人畏懼,是堪比神之眼的力量。
所以,在面對身強體壯的敵人時,我第一時間并沒有感到害怕。
躲在賽諾身後探出頭時,我看見那個男人也依舊面色如常,連笑容都沒有改變一絲一毫:“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呢?不要緊張,我也算是教令院的學者,明論派的賢者與我私交不錯,他還向我誇過你呢。”
我沒有第一時間去關注他的話,而是将視線轉向了樓下。
樓下那幾個奇裝異服的人将目光挪到了我們這邊,見我對上了他們的視線,愣了一下才别開頭。
我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了,我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眼前的男人絕對不簡單。
我抓緊了賽諾的衣角,示意他别沖動,朝男人露出了一個天真燦爛的笑容:“原來是賢者大人的朋友,是我失禮了,我第一次來喀萬驿,哥哥說要注意安全,我才不敢和你走的。”
說罷,我指了指樓下,露出膽怯的神情:“下面那些人看起來兇兇的,我害怕。可不可以找其它時間聊天?而且天黑了,洗完澡了,我也要睡覺了。”
男人聲音玩味:“哦?原來天才也會那麼早休息,還以為你會習慣挑燈夜讀呢。”
我伸手抱住了賽諾的腰,一副黏人的樣子:“讀書可辛苦了,睡覺才是最快樂的事情。可是我不習慣自己一個人睡,必須得哥哥陪我才睡得着,所以我們明天再見!”
說着,我拽着賽諾往後一挪,“砰”得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直到這時候,賽諾才終于開口。
他伸手抱住我,摸了摸我的腦袋,身上還帶着些水溫熱氣:“吓到你了?早些休息吧,别擔心,晚上有事一叫我就醒。”
我沒有否認,隻是問道:“剛才下面那些人是誰?他們穿的和别人都不一樣,大家似乎都不願意靠近他們。”
賽諾的臉上浮現了些許厭惡的神色,他告訴我:“那些人是愚人衆,愚人衆是隸屬至冬國的勢力,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總之他們的出現都意味着麻煩。不管你在哪裡遇到他們,離得越遠越好。”
說道這裡,他突然有些慶幸,還好愚人衆的特征足夠鮮明,哪怕是小孩子見了第一反應都會趨利避害地逃離,他不用擔心家裡的孩子因為好奇陷入危險。
至于剛才那個男人……
賽諾說:“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邀請一個沒有主動求助的落單的孩子吃東西,哪怕他真的認識你,認識阿紮爾賢者也不行。在我接手的案件裡,熟人作案率一直居高不下,明白嗎?”
我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抓住賽諾的手說道:“那個男人好像和那些愚人衆是認識的,我和他說話的時候,那些愚人衆在往上偷偷看我們。”
不安的預感實在強烈,我提出了提早離開:“不如我們明天就離開吧,我們明早去問問迪希雅中午有沒有時間,吃完飯就走。”
賽諾愈發肯定我是被吓到了,他哄着我上床睡下,安慰我:“别怕,我替你守夜,不會有人闖進來的。”
在重重保障下,我好不容易才閉上雙眼睡去。
但在夜半時分的時候,我依舊猛地睜開了雙眼。不知道是不是睡前遇到了奇怪的人,我被驚醒後頭疼得厲害,我艱難地爬起身低頭望去,卻發現賽諾已經靠着床邊睡着了。
我輕聲喊道:“賽諾……賽諾!”
但按理來說警惕性極強的賽諾卻依舊沉睡着,我撐着額頭,大腦疼的更加厲害了,我迫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硬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到地上搖晃賽諾的身子。
“賽諾…醒醒,賽諾……!”
沒有反應。
可這不應該,這太奇怪了。眼前的世界開始搖晃起來,我搖搖頭清醒了一下,支撐着發軟的手腳站起來,跌跌撞撞地靠近了房門。
【别出門!】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個稚嫩的女童嗓音。我皺着眉回頭,卻沒有看到任何身影,房間内找不到線索,我做不到面對危險卻坐以待斃,出門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我顫抖着去摸門把手。
女童聲音更加焦急了:【隻要不主動出門,他們就傷害不了你!清醒一點,不要被他們控制……糟糕,來不及了。】
在我按下門把手之前,女童認真地對我說道:【出去後,一定要記住自己是在做夢,一切都是虛假的,在夢裡,誰都無法傷害你!】
門開了。
剛才的聲音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我的雙腳猶如踩在雲端一般綿軟無力,卻硬是一步步地踏入了走廊。
走廊前方昏暗無比,盡頭紅的發黑,無論從哪看都透露着不詳的氣息。可當我踏進黑暗後,盡頭卻是陽光燦爛。
刺眼的陽光讓我睜不開眼,我用手背遮擋了許久才慢慢放下,看清眼前的世界。
是須彌城。
雙眼适應陽光的那一瞬間,雙腿也變得有力了起來。我一步步地走得更加順暢,周圍是熟悉的人群,有路人認出了我,和我親切地打招呼:
“斯黛爾又去找艾爾海森玩了啊?”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對,我,我要去上課了。”
前言不接後語的回答卻沒有讓路人感到奇怪,他朝我揮揮手,說:“真辛苦啊,那你快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這才繼續朝艾爾海森家走去。
給我打開門的是一位和藹的老太太,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卻又立馬認出了眼前的人。
我撲到她的懷裡,親昵地喊了聲:“祖母,我從璃月回來啦!”
所有的邏輯随着我這句話重新構建,周圍瞬間風雲變幻,我穿上了厚厚的襖衣,對着佩爾塞女士撒嬌:“祖母,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
佩爾塞女士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腦袋:“當然了,祖母每天都在想我們斯黛爾。在璃月玩得開心嗎?快進來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寒氣,跟着她進了門。
屋内很溫暖,我跟在佩爾塞女士身邊繞圈,和她撒嬌:“祖母,我想吃蘭巴德酒館的烤肉卷,我們晚餐叫外賣好不好?”
佩爾塞女士笑着連連應好:“當然可以,那祖母給你熬綠豆湯喝,你去和艾爾海森玩吧。”
我卻一下子頓住了。
我看向一直沒有動靜的書房,發怔不過瞬間,我又重新揚起笑容。我抓住佩爾塞女士的手,黏黏糊糊地不肯松開:“我才不要呢,艾爾海森老是和我待在一起,我想多陪陪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