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島時間深夜12點半,金發少年拿着手機神情冷厲。這一通電話太突然,二階堂那個蠢貨,到底怎麼了?
屏幕另一頭傳來一陣混亂的交流聲,平等院鳳凰也曾去過西班牙踢館,他從一堆混雜的西語中捕捉到了個别他能聽懂的詞和人名。
“梅達諾雷......怎麼辦.......”
“......醫院......特别......”
“喂,二階堂怎麼樣了!”平等院鳳凰趁着電話還沒挂斷趕緊沖着手機大聲追問,好在他還會說簡單的西語。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安靜了幾秒,跟着是他無法聽清的窸窸窣窣的讨論聲,接着又恢複了寂靜。
平等院鳳凰正驚疑于那邊發生的詭異動靜,下一秒,他聽到了一道無比清晰,仿佛惡魔般的低語:
“平等院鳳凰,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要麼她死,要麼她隻能留在西班牙隊。”
挂斷電話,一絲陰冷的笑容在梅達諾雷的嘴角一閃而逝,他像抗麻袋一般直接撈起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少女扛在肩上,往皇家網球協會下屬的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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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第不知道多少次從床上醒來,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開始環顧四周。
她似乎是在一間過分奢華的醫院病房裡,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和床頭的監測儀器,她恐怕要以為這裡是哪位皇室貴族的卧室。
分析完周遭的環境,七海仍舊有些懵懵懂懂地拿起床邊的手機,解鎖了屏幕。
最下方是99+的紅點,點開來,她的短訊界面像是要炸了,數不清的留言和問候以及未接電話一條條跳出來,就連line的未讀消息提示也新增了無數條。
發生了什麼?她揉了揉眼睛,看向手機上的時間——1月2日,手機差點沒從手裡飛出去。
1月2日?!已經到新的一年了?!
她想起來了,聖誕節那天她坐飛機來了西班牙,和羅德裡格打了一場比賽。赢了之後又和梅達諾雷打比賽,她解封了絕對主宰,窺探到了梅達諾雷的秘密,接着她受到了懲罰......
她居然整整昏迷了一周!
U17世界杯的開幕時間是1月4日,如果不在明天前趕到澳大利亞墨爾本,恐怕就要錯過開幕式了!
顧不得回複手機裡數不清的留言,七海急急忙忙下床,又愣在了床前。
她預訂的酒店隻有三天,那她的行李現在去哪兒了?她現在在哪兒她也不知道,身上的也不是自己的衣服。她該去哪兒?
她的大腦被過于繁瑣的未盡之事打了個死結,完全不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行事。少女正苦惱着,解結人來了。
“本來還以為沒法把你帶去墨爾本呢,還好你醒了,二階堂教練。”循着聲音望去,病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是弗裡奧。
他穿着西班牙隊胸口繡着皇家協會徽章的藍紫色華美制服,肩膀兩側的流蘇随着動作微微搖晃,弗裡奧倚着門框,笑容燦爛。
七海打算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弗裡奧......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弗裡奧卻答非所問:“塞達說,他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力沒有邊界。”
七海恍然張了張口,沒想好該回什麼又閉上了嘴。
西班牙隊果然卧虎藏龍,她的秘密居然被那個金發小少年一眼看破。目前看來,這支隊伍的實力毫無疑問比德國隊還要可怕。
見少女沉默不語,弗裡奧繼續自己的獨白:“總之,二階堂教練,恭喜你,你已經擁有了加入西班牙隊的資格。”無論是未能探清的可怕實力還是她的秘密,都和西班牙隊的調性十分契合。
“......哦。”七海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并沒有多感恩戴德。什麼叫擁有資格,難道還得讓她謝謝他們,靠數日昏迷加嘔血換來了被這群正邪難辨的少年認可,拉倒吧。
罷了,西班牙隊的事先放在一邊,眼下,她最着急的是世界杯快開始了。
七海徑直走到少年面前,聲音帶上了一絲急切:“弗裡奧,世界杯快開始了吧,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哦。”弗裡奧俏皮道。
“你一開始說的那句話,意思是,可以把我帶上是嗎?”
“你的行李和網球包我們都收好了。”說完這句話,弗裡奧走進病房,打開了房間一角的衣櫃,櫃子裡赫然擺放着她的網球包和行李箱。
原來,她的物品早被帶出來放到了這裡,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下榻的酒店的。西班牙隊,這群少年身上有太多謎團。
她跟着走過去追問:“我的飛機票呢?”
弗裡奧低笑了一聲,回身應道:“我們坐協會專屬的私人飛機過去,不用買票。”
七海露出一個感激的笑:“我明白了,多謝你們願意搭我一程去墨爾本,我這就收拾一下。”
弗裡奧倚着櫃門,默默凝望了一會兒她走到衣櫃前整理物品的身影,聲音轉冷:
“二階堂教練,你該不會以為,到了墨爾本就能回到日本隊吧?”
七海手上的動作頓住了,她側身看向他,心跳變得急促,音調不自覺拔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要幹什麼?不讓她回日本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梅達諾雷說,你知道了他的秘密。”
弗裡奧的神色逐漸幽深,他甚至還不知道梅達諾雷的秘密,眼前的這個少女居然知道了,他無法不訝異,甚至想過設法威逼利誘她說出答案。
但,如果他的行動被梅達諾雷發現,他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弗裡奧繼續:“他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留在西班牙隊,要麼,死。”
七海現在徹底明白了——西班牙隊的人都有那個大病。她甚至不敢把死當做玩笑話,畢竟,那天那個狙擊球的力道就不是個玩笑,如果打到她身上,不死也得斷幾根肋骨。
早知道當初越前南次郎讓她二選一時,她就該選美國隊的,自由自在不說,萊茵哈特作為隊長性格也是陽光向上。相較之下,西班牙隊也太陰森詭異了,确實是反派才會有的畫風。
隻是,現在懊惱也來不及了,姑且先跟着他們去墨爾本,到時候再借機歸隊吧。總不至于他們能把她監禁起來......呃,應該不至于吧?
回想起那位據說被監禁着的選手,七海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這次的歐洲之行出了太多意外。
片刻後,她下定決心,冷靜地下了逐客令:“我明白了,我留在西班牙隊。弗裡奧,麻煩你在門口等一下我,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出來。”
弗裡奧走出病房,七海趁機溜進了衛生間,忙不疊地打開手機。
首先,先給這個人打電話吧。
“摩西摩......”
“二階堂,你現在在哪裡?!”平等院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截斷了,剛接到這個電話時,看着手機上的來電提示,他還以為自己看岔了眼。
“我現在還在西班牙,你們呢?”
“我們現在在關島的機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七海歎了口氣:“現在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反正我還好好活着。我今天會和西班牙隊的人一起出發去墨爾本,應該能和你們前後腳到機場,我會看準時機和你們彙合的。”
電話另一頭的平等院鳳凰察覺出了一絲詭異,他回想起了她上一通電話那天,那句惡魔般的低語。
“二階堂,看準時機是什麼意思?”她該不會真的被人脅迫了吧。
“就是,我現在因為各種原因被迫隻能跟着西班牙隊。”她總不能告訴他,如果離開西班牙隊就會有生命危險吧,聽着也太像鬼扯了。
“沒關系,我會想方設法歸隊的,你也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不用擔心我,我會平安地和你們彙合的。”
“二階堂......”平等院鳳凰難得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他沉默了片刻,想起另一件他在意的事。
“你之前說小心西班牙是什麼意思?”
“對了,說起這個,我有關于西班牙隊很重要的情報要告訴......唔!”話剛說到一半,她的手機便被一把奪走,電話也被快速挂斷,随即,她的下半張臉被身後突然伸過來的一張大手給死死地捂住。
她被按在他的胸前,七海驚慌失措地想把手掰開,卻發現那手上施加的力道她根本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