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七海,你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與我生疏。
又是什麼時候你已經與他人熟到可以喊對方的名字。
是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嗎。
一直以來自持冷靜穩重的少年第一次感到迷茫,他以為拒絕是對的。
他已經決定了要走職業選手的道路。他會很忙,沒有空陪她,沒有辦法實現她想要的“甜甜的戀愛”,所以他以為他應該放手。
隻是心底的這股刺痛又明明白白告訴他,即使他無法擁有她,他也不想她成為别人懷抱裡的人。
一種陌生的情緒從心髒緩慢擴散到全身,手冢國光沉默地盯着屏幕上的幾行短訊,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
發完短訊正要收起手機,七海借着窗邊的月光瞥到迹部景吾站在門口,炯炯有神地凝視着她,她這才意識到,屋子裡有些太安靜了。
七海因着之前發生的事心中警鈴大作,“其他人呢?”
迹部景吾平靜地回道:“其他人都已經安排車接走了。”
七海語氣不善:“那你怎麼還在這裡。”
迹部景吾輕輕點了點眼下的淚痣,挑眉,笑道:“這裡是我家,我不能待嗎。”
“......可是你已經租給我了。”過去四年面對的都是講道理的人,七海第一次感到無賴原來這麼難纏。
“合同呢?”迹部景吾又向她步步緊逼。
七海往後退着,一時不察被腳邊的床腳絆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手機也在這時從手中滑落滾到了被子上。她預備去拿,卻在側身時一個重心不穩徹底躺倒在了床上。
迹部景吾見此,勾了勾唇,俯身上去。
月光透過主卧的落地窗灑在她的側臉上,将少女清麗的面容修飾得更加柔和朦胧,如海藻般的黑色發絲散亂在酒紅色的緞面上,紅與黑的交織仿佛黑暗與鮮血共生,給少女又增添了一層誘人的容色。
身下的少女急促地呼吸着,伴随着呼吸節奏胸口陣陣起伏着。
“迹部,你要幹嘛,有話好好說......”七海的右手被迹部景吾用力按在床上,隻能騰出左手捶打他的胸口,然而她畢竟是剛受了不輕的外傷加上修養了一周好久沒有運動,捶打雖然疼痛卻不是不可以忍受。
“那邊的肩膀傷還沒好,别打了。”迹部景吾低啞着聲音勸道。
“你的部員們都在這裡,所以你在和誰發短訊,啊恩?”
“是手冢還是幸村?”
“是誰關你什麼事啊!你喝醉了迹部,快放開我。”七海此刻的氣息極度紊亂,她感到有一些事情似乎已經超脫了她的想象。
迹部景吾聽到她為自己找的托辭氣極反笑,聲音發緊,“二階堂,你在裝傻嗎?告白失敗那麼多次卻不明白男人吻女人意味着什麼嗎?”
七海深紫色的瞳孔驟然一縮,耳畔開始嗡嗡作響,“可是,我以為...”
“不要再想别人了,喜歡我吧,二階堂,啊恩?”黑暗中紫灰發的少年語氣霸道。
她以為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麼,卻隻見少年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深深地凝視了她數秒,過于幽深的眼神甚至讓她産生了不敢直視的慚愧感。
緊接着迹部景吾撤去了她身上的禁锢,緩緩起身,“本大爺不喜歡強迫病人。”,随即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開。
七海保持着癱軟在床上的姿勢,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少頃,她才逐漸平息下來,并為今天在她和迹部景吾之間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後知後覺地震驚起來。
那個迹部景吾,居然,喜歡她嗎。
她想她需要緩一緩,再嘗試理清這團雜亂的感情,接下來幾天,總之先不要和他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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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下,迹部景吾坐上早已等候多時的轎車,囑咐司機往本家開去。
坐在後座,感受着胸口殘存的被捶打的疼痛,以及下身某處自然反應的異樣,迹部景吾笑出了聲,神情中帶着些許無奈,又有些許自得。
她說得對,是他喝醉了,所以看到她一個人在黑暗中和旁人發着短訊的樣子才會那麼在意。
是他喝醉了,所以餘光掃過她的手機屏幕看到手冢和幸村的名字才會突然醋意大發。
他突然不想再等她開竅了,所以他攤牌了,上杠杆了。
本大爺不怕滿盤皆輸,隻怕還未得到就失去了競争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