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就此把女主角深深印在腦海裡,并随即激發了自己的無限靈感。
電影有着浪漫的開頭,卻無甜膩的結局,男女主角盡管相愛,但礙于階級制度和旁人的阻撓,最終陰陽相隔。
覺不覺得這開頭有點熟悉?
是的,這套就是脍炙人口﹑久經不衰的經典愛情故事──《鐵達尼号》。
侑理背對電視,本想睡覺,卻被主角的聲音吸引而瞧上幾眼。
一眼之後就陷進去,其實這電影從小已多次被電視台回放,但每每都令她哭成淚人。
最後李安O度舍身的那段真是虐心虐肺。她倚着旁邊的風鬥低聲啜泣,深藍的雙眸蓄滿了水光,又大又圓的淚珠好似不要錢的沿着臉龐流下。
她抽起幾張紙巾,擤掉鼻水。
原以為會風鬥嘲笑她,意外地沒聽到任何尖酸刻薄的說話。
風鬥甚至幫她細心的拉過被子,免得她冷病。
侑理曲起雙膝,背靠牆壁坐在床上,旁邊倚着風鬥。
他們兩個一同蓋着被子,風鬥難得溫柔的摟着她,看起來異常詭異的溫馨。
“哭甚麼?都看過這麼多遍還哭什麼?”平日的少年音放沉。
風鬥一邊說,一邊抽起紙巾輕輕地替她姐姐印幹臉上的淚水。
那樣倔強的姐姐,從小到大會和他張牙舞爪地吵架,未見過她放軟姿态,現在卻隻因為一出電影哭得這麼慘烈。
“…嗝﹑他們的愛情不凄美嗎?嗝。”侑理因為哭得太過慘烈而開始打嗝。
“你明天眼睛要腫起來了。”風鬥的指尖在她的眼角劃過,又帶走一顆淚珠。
“腫起…嗝,腫起也是美少女。”
風鬥一陣沉默,但望見侑理哭得不能自我的凄慘樣,他默默的說服自己不作聲。
“話說﹑嗝﹑電影播完了,你嗝﹑也﹑嗝﹑回去吧。
“… …”
“我想﹑睡了。”侑理一邊擤鼻水一邊趕他走。
侑理把紙巾扔過旁邊的垃圾桶,伸個懶腰便歪倒床上躺着,看完電影可以睡覺了。
她吩咐着:“走的時候﹑嗝﹑幫我扔垃圾﹑關燈,嗝﹑帶上門。”
風鬥一語不發從她床上起來,她感受到下塌的床鋪向上回彈,心滿意足的伸直雙腿,準備睡覺。少年沉默着走到門口幫她關上燈,鎖好門。
不過風鬥自從踏入娛樂圈加上青春期,好久沒和他待這麼久。
她感覺最近在家見到他的次數直線上升。
侑理眨眨眼,流出最後的一滴眼淚,打了個哈欠就翻過身。
黑暗的房間教人看不清東西,是以侑理沒看到風鬥的折返,隻聽見鎖門聲就以為風鬥經已離開。
直至床邊再次的下塌──
侑理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還擠過來,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風鬥已用催促的口吻命令道:“躺進去點,你太胖了,我沒位子快掉了。”同時手腳并用将侑理推進床邊。
“你不是走了嗎?”剛哭完的聲音還有點沙啞。
“我甚麼時候說過我要走?──躺進去點啦,你胖得我都睡不下這張床。”
“你才胖,我可是标準單人床身型。”盡管嘴上不饒人,侑理還是順從地往床裡邊翻了個身。
“我明天有日程,很累,在你這湊合一晚上。”
“你房間就在下層,兩步而已!”
“不要。很累。”
“懶得像豬。”侑理小聲的吐槽,但再小聲都逃不過就躺在身邊的人的耳朵。
風鬥聽見侑理的吐槽,嘴巴不發一語,手卻悄悄的摸到侑理腰間,輕輕的擰了一把以示懲戒。侑理突然被偷襲,不服的撇嘴道:“小心眼的豬。”
風鬥加大力道。
“嘶!真的會痛啊笨蛋。”
侑理不服輸,也伸手摸到他腰側狠狠擰轉,她可是實打實不放水的擰。
兩人瞬間在床上扭作一團,由擰變為互相不斷撓對方的癢癢肉。
“不玩了,玩夠了。哈哈。”侑理一邊揉着眼邊因痕癢流出的淚水,一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風鬥。
“誰是豬?”風鬥居高臨下的看着梨花帶雨的侑理。
“你。朝倉風豬!”
風鬥再次發起新一輪的進攻,有力的細腿夾緊少女的腿,禁止其反抗,一手撓頭發,一手伺機進攻對方腰側或腋下的癢癢肉。
“夠﹑夠了,睡覺!”侑理伸手擦過眼角因止不住癢而笑得哭出來的淚水,率先停戰。
她翻身背對風鬥,伸手攬着自己的抱枕閉上眼。
待到兩人都在侑理的小床上躺好,黑暗的房間中隻餘下兩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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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奈風鬥和朝日奈侑理是彼此的半/身和玩伴。小時候朝日奈們還不是住在日升公寓,而是普通的日式住宅。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立房間,大多都是要和别的兄弟同房住;當然所有的衛生設施也是要共享,兄弟間的第一個戰争就是從每天早上争奪廁所開始。
那時候大家的關系都是和諧而親密,直至搬家後──
能搬去寬敞的地方當然是好事,但這個公寓式的格局好像把人也隔離起來,兄弟間也不如以前的親密。
以往大家在擠迫的屋子裡共聚一堂,相互打鬧的日子也不複見。
能看到大家隻有在吃飯的時間,見面的時間少了,關系也感覺疏了,總感覺沒有以前的親密。
而雙胞胎間漸生隔膜,首先侑理跟随隔壁家的黃濑涼太到帝光就讀,而他自己則選讀另一間初中。
兩間初中的所在地是相反方向,風鬥和侑理每天出門上學就是《向左走向右走》。
之後侑理加入了籃球部,整天為着那顆橙色小球奔波;而風鬥則是偶爾間被星探發掘,開展自己的明星之路,為了名氣和團隊,他不斷跑行程。
大家都有各自的疲憊和煩心,包容的限度都不約而同地下降。
兩人見面的時間逐漸減少,見面時的磨擦卻逐漸增多。
青春期的敏感和自尊讓少年少女不喜把落魄的一面表露出來,在外受到的一切不快和不公通通藏在心中。
一句普通的玩笑話也可以令他們豎起刺兒。
然而無形中把在外受到的委屈和憤怒不自覺遷怒到最親近的人身上。
但現在還不算晚。
他們還可以是最要好的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