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安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頭恰巧磕到石頭,暈了過去。
柴天銘見此發出杠鈴般的笑聲,表情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就在這時,被丢到樹叢裡的孫紀州突然轉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回頭看到朱瑞安的慘狀後,臉色瞬間難看至極,趕忙跑過來将人扶起。
将各種名貴的傷藥往對方腦袋上敷,朱瑞安背後的勢力哪是他這種小人物惹得起的,此事若傳出去,他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敷完藥,孫紀州想起李煥顔剛才作弊的行為,當即就認定是對方搞的鬼,指着人興師問罪:“死丫頭,這可是朱家的小少爺,你惹上大麻煩了!”
“啧啧啧,少拿權勢壓人,好像誰沒幾個臭錢似的!”
李煥顔還沒生氣呢,柴天銘反倒站了出來,然後像哥們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說道:“曲嫣然,就沖你幹的這漂亮事,别怕,小爺我罩着你!”
李煥顔尴尬一笑,回絕對方的好意,然後走到孫紀州面前,蹲下身,笑着說:“是嘛,我好害怕啊。”笑容燦爛無比,哪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而後表情突變,冷聲道:“但你别忘了,剛才你知瞞不報,讓朱瑞安陷入困境,已然罪大惡極,事後我若追責,你也逃不掉。”
孫紀州氣得漲紅了臉,大聲吼道:“是你們偷偷迷暈了我,我才沒有及時提醒朱少爺,現在居然倒打一耙!”
說完又将怒火發洩到月影宗的其他弟子身上,“一群廢物,要你們有何用,個個蠢鈍如豬,我被人偷襲,你們竟渾然不覺嗎!”
隊伍中一個男弟子像是壓抑許久,忍不住出聲道:“我們是故意沒救你。”
“什麼?!”聽到這個回答,孫紀州當場愣住,随後大發雷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想造反是不是,信不信回去後我将你們趕出宗門!”
見對方又拿退宗這事威脅,其他弟子也紛紛站出來反抗,場面混亂至極。
孫紀州沒想到平日裡逆來順受的弟子們會這樣忤逆自己,臉上露出一絲懼意,抱起朱瑞安就灰溜溜地跑了,背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月影宗的弟子們連連歡呼,一掃往日的陰霾,笑得恣意。
但很快有人意識到試煉結束,自己很有可能會被退宗,興奮又蕩然無存,耷拉着臉沮喪無比。
蘇聞遠見此默默走到他們身邊,柔聲道:“若各位小友無處可去,我雲啟宗的大門随時為你們敞開。”
一語落,月影宗的弟子一擁而上,當即表明要加入雲啟宗。
李煥顔不由得佩服蘇聞遠的決策,既獲了人心,又得了一批得力弟子,能參與金鳴山試煉的,都是新弟子中最為出類拔萃的。
現場的氣氛十分融洽,但總有幾個不看場合說話的,想盡辦法要出來搗亂。
“嫣然師妹,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了,朱家畢竟财大氣粗,勢力雄厚,若惹了他,恐怕雲啟宗也會受牽連。”
聽到顧雪瑩那嬌滴滴的聲音,李煥顔就知道對方要搞事情。
旁邊幾個怕事的弟子忍不住附和:“嫣然師妹,此事你的确太過沖動了。”
“朱家是何等勢力,背靠皇家,還掌握靈礦,若因此針對雲啟宗,往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唉,這可如何是好……”
柴天銘見他們心生怯意,冷哼道:“切,一群膽小鬼。”
這些弟子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怒吼:“柴天銘,你什麼意思,我們這不是為了雲啟宗的未來着想嗎,有什麼錯!”
噗嗤。
突如其來的笑聲顯得尤為突兀,原本在看熱鬧的千語忽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其中一個弟子未見過千語剛才出手救人,以為隻是小人物。
直到旁人瘋狂拽他的袖子,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但這話顯然無法撤回了。
千語雙手叉腰,鄙夷地說道:“剛才被壞人欺負到頭上,沒見你們出面,事後欺負起同門來,倒是個個英勇無比。”
短短一句話噎得那些人啞口無言。
李煥顔在心裡暗笑,贊歎好友怼人的能力日益見長。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離得近,李煥顔發現,對方的面容憔悴不少,不用多想她也明白為什麼,定是因為自己的離世。
千語捕捉到她的目光,扭頭看過來,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像是察覺什麼,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