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說了,你好好休息,見你醒了,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風母體貼的說,她也怕朱承柔再朝着朱槿榮發火,連忙将人清理了個幹淨。
細小的雪花又無聲的在下,無礙于太陽的出現。
朱承柔剛出朱槿榮的房間,就有小厮前來回話,說道,“禀将軍,有一小子求見,說自己叫常捷,等候已久。”
這人來得時間有點猝不及防,但也在朱承柔的意料之中。
“我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叫他進來吧,去我書房。”朱承柔說道,想要徑直去書房等候。
那少年正是鮮衣怒馬少年時,卻着一身素色便袍,胡子刮得格外幹淨,臉上似有青澀之态,行事卻極其沉穩,他背着包袱站在那裡,就是不俗。
他爹叫“常勝”,給兒子取了名字叫“常捷”,這樣的名字,仿佛就是為了戰争而生的,人聽了也都要贊揚,常勝将軍,将軍常捷,多好的寓意,就連周帝也贊揚過他的名字。
他半跪向朱承柔行了一個軍禮,隻道,“父親的喪儀已經辦完,他生前着我來投奔您,我便來了。”
這常捷出身遼東常氏,而遼東距離長安有千裡之遙,冬季來得格外早,生活甚是苦寒,但為了遵從他父親生前的遺囑,他還是跨越這千裡之遙,來到到了地圖的中心地,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現在在中樞效力,一時間也不能帶你行軍布陣,馬踏四方,你如果不嫌棄,不妨先和我的兒女們一齊學習。”
說是一齊學習,事實上朱承柔的心思誰也摸不清,大概是想有人束縛自己愛好惹是生非的愛女吧。
朱承柔隻着了小厮帶常捷去看早已經準備好的院落,缺什麼使用再補齊就是。
在此情況下,朱樟兒也閑來無事,就來到隔壁的衛将軍府,想要和朱槿榮一道玩樂,卻在門房處聽說了朱槿榮落水的故事,于是更是急切的想要探病。
這滴水成冰的季節,興許是白天的太陽足夠灼熱,故而屋檐子上的冰溜子融化了些許,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掉落在地上,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堆水漬。
這水漬甚是滑人,可是那些丫鬟小厮卻是掃完了雪,沒有注意這些。
朱樟兒走在前頭,無人與她比肩,嘴裡還在繼續數落朱槿榮那一院子的奴才,“你們這些蠢笨的,連一個半大的孩子都照顧不好,還能讓人給害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什麼都由着她?”
朱樟兒就這樣邊說邊走,也沒有注意腳下。
她的話惹得燦橘苦笑連連,也回應道,“大小姐一直都是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歡人跟着,能帶着善憐兒已經是很不錯了。”
“你們的話,我可不信,這人好好的,怎麼可能掉到大缸裡去?我看是有歹人害得才是。”朱樟兒說道。
朱樟兒撚着帕子,一步走三步回頭,繼續和燦橘交談着,“你也是個木頭腦子,不知道跟着點,善憐兒一個弱質女流,怎麼能照看好愛好惹是生非的槿榮?依我看,還是應該……”
還是應該給她找一個優質的跟班,最好能約束她的荒唐行徑,那是最好不過的。
朱樟兒話說了半截,下一刻卻說不出來話了,那一灘水漬,使得她滑倒,人也沒站住不說,就在此刻扭到了腳。
這朱樟兒性格極其潑辣,她因為滑倒忍不住尖叫一聲,第一反應還是想繼續責罵那些不好好做活的丫鬟小厮們,看看你們掃的什麼地?隆冬臘月還能害得人摔了跤?萬一摔斷了腿怎麼辦?
這女子的尖叫聲劃破天空,驚起屋檐上曬太陽的麻雀,也讓追随的丫鬟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
而下一秒,瀕臨摔倒的朱樟兒卻是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又被輕輕放在了無冰之處,常捷的那張俊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體貼的問了一句,但那形容木讷,“姑娘可還好?”
朱樟兒的腦子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帶着獵獵風聲的一巴掌拍向了常捷的臉上,頓時那張白皙清秀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大紅印子,實在是常捷還雙手抱着她,沒有手去阻擋。
“你這個登徒子!”朱樟兒掙紮着下了地,臉上是羞澀的紅意,聲音帶着憤怒,對着常捷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