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任雲清來到糕點廠。
徐力正領着工人幹活,忙得滿頭大汗。
任雲清到更衣室找了身工服換上,給徐力幫忙。
忙過一陣兒,兩人回到辦公室。
“又到旺季了,”和徐力的長期交往讓任雲清對糕點廠的經營了如指掌,“你小子該發财了。”
“咳!——白忙活,一年不如一年。”徐力倒了兩杯水。
“裝吧?你這老牌子還白忙活?”任雲清端起水杯喝水。
“小作坊太多,競争厲害,經銷商常常暗中搗鬼。”徐力癱坐在沙發上,望着天花闆,“你倒是給我出個主意啊,愁死了。”
“好辦,就怕你不幹。”任雲清拿起一張報紙,邊看邊說。
“隻要能賺錢,殺爹我都幹!”徐力轉頭望着任雲清,“說吧,怎麼辦?”
“漲價。”任雲清随口說。
“呸!站着說話不腰疼,哄小孩呢?”徐力隻當是任雲清開玩笑,重新望向天花闆。
“你看,就知道你不幹。那我就沒招了。”任雲清把身子轉向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那不叫招啊!是拿我開心。”徐力用手拍了拍腦袋,“不過,我得提醒你,弄不好,到年底,劉小園剩下的一萬塊都沒着落。”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正想再去找别人幫忙呢。”任雲清半真半假地說。
“我忘了沒什麼,可人家忘不了,我打了保票,簽了字的名片在人家手上呢。”徐力無奈地說。
“那你就按我說的辦。”任雲清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好,你說怎麼漲?不漲都賣不出去,漲了價,等着啃長毛的點心過節吧!”
“你怎麼知道漲了價就賣不出去?”
聽任雲清這麼一問,徐力感覺這個家夥不是在開玩笑,馬上坐正了身子,盯着他問:“你是想怎麼漲。”
任雲清放下報紙,從包裡掏出一份寫好的材料,“你先看看,我們再商量。”
材料不長,隻是羅列了幾個步驟和要點,但是,徐力看了好長時間,不是材料上的字不好認,而是對這些想法不理解。
任雲清在一邊悠閑地喝茶看報。
“這,能行嗎?”看了半天,徐力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隻有試了才知道。”
“不成可就虧大了。”徐力呢喃着。
任雲清看着徐力,徐力也呆視着任雲清,兩人呆看了半天,任雲清說:“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這一步,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轉型,創品牌,為今後打基礎。”
“嗯,我能明白,讓我再合計合計。”徐力撓撓頭,把材料放在了桌上,接着問,“我托你的事怎麼樣了?”
“什麼事?”任雲清故作糊塗。
“又裝?正經點,到底幫我問了嗎?”
“問了”任雲清故意把語速放慢,“不過——”
“不過什麼?”徐力來了精神,急切地問。
“人家說了,現在一心上學,暫時不考慮這個事情。”任雲清回答。
“好!”
徐力一拍桌子,把任雲清吓了一跳,“好什麼好?”
“你是愛情弱智,不懂。”徐力沾沾自喜。
隔天下午,徐力在旭紅放學的路上截住了她。
徐力說,有件事求你幫忙。
旭紅問,什麼事?
徐力說,事情很重要,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旭紅說,什麼事這麼麻煩,要不去鴻陽吧。
徐力說,那不行,求你幫忙,不能再去你家吃飯,另找一家吧,你也學習學習。
旭紅說,也好,你去叫任老師,我們一起去。
徐力吞吞吐吐地說,這事不能叫他,得避着他。
旭紅很疑惑,搞什麼鬼,還得避着别人。
徐力說,走吧,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兩人最終還是找了一家咖啡廳。旭紅沒有客氣,點了兩杯咖啡,一個果盤,兩份點心。
旭紅指了指點心,說:“嘗嘗,和你家比怎麼樣?”
徐力自信地說,“肯定沒我家好吃,看顔色,就不行。”
旭紅一撇嘴,“你就吹吧!人家這是西點!”
徐力讨好地說:“還是咱祖傳的好吃,明天送你嘗嘗,如果喜歡,以後免費為你提供。”
說到這裡,徐力突然想起愛吃甜點的薛春嬌,心中不由一陣酸楚,他把目光轉向了一邊。
“怎麼了?”旭紅覺察出變化。
“沒什麼,想起一位愛吃甜點的朋友。”徐力轉回頭,臉上重新堆起笑容。
“女朋友?”旭紅問,“沒想到你看上去五大三粗,倒還挺多情。”
“不是。”徐力趕緊轉移話題,“你幫我看看這個。”
徐力把紙遞過去。
“什麼?”旭紅不解地問,“你不認識字?”
“廢話,我讓你幫我參謀一下這個方案是否可行。”
旭紅接過紙,隻看了一眼,“任老師寫的。”
徐力一驚,“你怎麼知道?”
“我認得他的字。”旭紅常去辦公室找柳燕,坐在任雲清桌旁翻看他的備課本,有時候還學寫他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