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挂了電話,易哲馬上讓司機調轉車頭,往剛才那個助理說的地址而去。副駕座的铉有些詫異,卻從後視鏡看到易哲的眉頭緊縮,也不敢問。
當看到卿念君的時候,易哲有些恍惚。才兩年不見,可卿念君的模樣變得太多了。原先有點圓潤的人現在卻骨瘦如柴,之前還紅潤的臉色現在也變得蠟黃,恐怕是化妝也無法掩蓋這種面色;而且她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雖然說是從女兒去世以後就沒有以前的光彩,可現在卻是非常的渾濁。恐怕,她真的沒有時間了。
看到易哲,卿念君也似乎松了一口氣,她揮揮手,讓她那個忠心的助理退下了。
待門關上了,卿念君臉上強扯上一絲笑容:“易總,今天請你過來,想必你也猜到是為了什麼事情了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易哲沒有說話,卻是在旁邊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然後坐下。
“你找到了害死我女兒的兇手了嗎?我記得你是大概知道是誰的,隻是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把他繩之以法。兩年過去了,現在你可以确定那個人是誰、可以抓住他為音音報仇了嗎?”助理出去以前,她就已經幫卿念君搖高了病床,讓她坐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在獄中了,隻不過不是以害你女兒的罪名,而會以更嚴重的罪名死去。”易哲說話同樣和以前一樣淡淡的,仿佛聿道銘的生死已經和他無關了。
聽到這裡,卿念君瞬間有了力量一般,她的背離開了依靠着的枕頭,直直地坐了起來,眼中也忽然有了一絲光彩。隻是這樣的光彩注定隻能是昙花一現,因為她現在也是回光返照而已。她已經昏睡幾天了,身體的營養也隻是靠着輸液維持着,按剛才她的助理的說法,卿念君時日無多了。
“你是說真的嗎,不是安慰我的吧?”就連說話,卿念君的聲音也忽然恢複了之前的音量,好似病痛忽然遠離了一樣。
“嗯,我沒有必要騙你。”易哲也不多說,雖然看到卿念君這樣很可憐。“今年以内,他肯定會死的。”
“他,他到底是誰?”卿念君也忍不住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想知道這個問題,可以前易哲一直咬死不确定是誰、不确定身份可以為喻潋音報仇,她才忍住了。可現在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她就是死了,沒有能為女兒報仇,也可以告訴女兒是誰殺了她、而易哲可以為她報仇了。
雖然自己的女兒得不到易哲,但可以讓易哲為之報仇,恐怕音音也會很開心吧?
易哲站了起來,卻是俯身于卿念君的耳邊,嘴唇微張,輕輕吐出了一個名字。
卿念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殺死自己女兒會是那樣一個大人物,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如何惹到他了?
“難怪當初你說你沒有把握可以為音音報仇了……”卿念君囔囔地說道。“可是音音為何會得罪他呢?”
易哲欲言又止,實在是說不出口,因為喻潋音的死無可避免地是和自己有關了。他忽然有些明白斐米司諾的心情了。
似忽然得到了什麼提示一般,卿念君看向坐回椅子上的易哲,堅定地說:“是你,音音的死和你有關!為什麼,你根本就不喜歡音音,對方為何不是害你那位未婚妻卻殺了音音?”
“的确是和我有關,雖然我不知道會害到喻小姐,可她的确是因為我而死,于是當初我才會答應盡力為她報仇。”易哲雖然詫異卿念君為何會忽然這樣堅信她女兒的死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可也沒有否認了。“而那個人他最想殺的人其實是我!”
卿念君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看着易哲。
許久她才再開口:“或許她就是上輩子欠你的,也可能是這輩子得到了太多的福分才會承受不住而離開了。罷了,既然你說那個人會死,我就相信你。”
她的态度,一如當初相信易哲會找到害死自己女兒的人,并且會為她報仇一樣,堅定地将酒店的股票轉給了易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