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栀果斷閉上嘴,腦袋埋他肩胛骨位置,沒搭理他的意思,鼻尖裡是他的氣息。
那時他也是這樣,天邊已經暗沉,馬路上的汽車疾馳而過,隻留下呼嘯聲。
爬到山頂,燕昱安把她放下來,腳尖試探了下,抵到了地面,她松開扒着他的手。
山頂邊用石欄圍着,中間是休息的亭子,往遠處看是一座一座連着的山,巍然屹立,天邊交接着一點橙紅。
遊栀明白過來了,他是想帶自己看日落,手搭在護欄,看着踩在腳下的風景。
燕昱安站她旁邊,後面有個石凳,剛好能坐倆人,他拉着她坐下。
遊栀有些興奮,她上次看日落還是三年前,舉着單反不停拍着周遭連綿起伏的山。
他選的時間很合适,坐了一會兒,天空顔色交替,橙色徹底代替蔚藍。
“栀栀。”燕昱安突然出聲,“我記得我不是答應過你嗎?”
遊栀一愣:“什麼?”
“我要帶你看遍世界上的風景,但我失約了八年,我想把這些過去的遺憾補回來,和你手牽手一起重新走一遍你孤身一人走過的路。”
他話說的緩慢,沒有停頓,像是下意識說出來壓根沒有考慮。
“可是。”遊栀想到他現在的工作,抿了抿唇,“你能走的脫嗎?”
燕昱安看了圈,這一片隻有他們二人,啄了啄她的嘴角,頗為認真:“能,再隔一段時間,你不喜歡被困在牢籠裡,所以我不會把你強留在某一個地方。”
遊栀渾身一僵,暖意湧上心裡,然後是數不清的喜悅,她握着他的手腕:“好,不許失約了。”
燕昱安回握住她的手,小拇指勾起朝着她:“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遊栀愣了愣,反應過來彎着唇,勾着他的小拇指輕輕晃動着,接了下一句話:“變了就是王八蛋!”
倆人腦袋靠在一起,手牽的很緊,像是在較勁,燕昱安倏地開口:“栀栀,十周年快樂,我們未來還會有無數個十年,我們曾經看了日出,所以我們以日落謝幕。”
遊栀想起,有些懊惱:“你怎麼偷偷準備紀念日。”
“讓你知道了,哪裡還有驚喜?”
“可是。”遊栀歎口氣,把訂的餐廳取消,語氣幽幽,“我也訂了餐廳,想慶祝一下我們的紀念日。”
燕昱安一愣,笑意漸漸的深了些,他總結:“我們從某種意義來說還是很有默契的。”
偷偷準備紀念日,都想給對方一個驚喜。
遊栀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這一周他半點沒提紀念日,還以為他忘記了,她把自己想的說出口。
燕昱安笑,捏着她的臉扯了扯,“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一直都記着的。”
……
後面幾天,遊栀白天幾乎一直在外面拍外景,把手裡存單清完正好碰上夏姿意約她出去逛街。
遊栀不缺衣服,護膚品這些,燕昱安在家裡備了許多,看的她有些咂舌,就陪着她去逛。
夏姿意其實也不用親自出門逛街買衣服,平時都是直接送過來,但這陣子她實在憋悶了,排出一個空檔期拉着遊栀出門。
見上了面,遊栀和她說了一遍,十周年紀念日的那個烏龍,惹得夏姿意笑得不停。她笑完評價一句:“合着你倆明面住一個屋檐,背地裡八百個心眼子鬥來鬥去呢。”
遊栀一噎,轉而問:“你和孟期辭呢,我聽燕昱安說他已經許久沒談對象了。”
提到這人,夏姿意整個人一僵,有些不自然,她扣着手:“什麼也沒有,一直處于沒聯系的狀态。”
遊栀有些納悶,高中時他倆的關系特别好,碰上面就得互相嗆來嗆去,現在幾乎是陌生人的狀态。
夏姿意雖然一直嘴上挂着孟期辭不可能喜歡她,遊栀卻覺得很奇怪,明明夏姿意當時和他是同一種人,倆人卻沒擦出過火花的迹象。
“栀栀。”夏姿意說,“我陪在他身邊十幾年,他卻從來沒有把目光移向過我。”
曾經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和遊栀坦白過自己接近她是有點小目的,在遊栀沒來之前,她和孟期辭雖然關系好,但各有各的交際圈。
後面遊栀來了,夏姿意想借着遊栀去接近孟期辭,但最後自己是真心實意想和遊栀當朋友的。
她酒勁一上來,不停給遊栀道歉,她覺得很愧疚,一直在心裡過意不去,但遲遲開不了口坦白。
其實不用夏姿意道歉,遊栀也沒覺得有什麼,自己最開始來升遠是束手無措的,她适應環境快最大的原因就是夏姿意。
她聽到别人說自己壞話,也是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出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