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昱安頭也不擡,把書叢往空地兒一推,然後指尖頂着卷子,就往遊栀那裡移,最後他對着看着自己的少女勾了勾手指,示意湊過來。
等遊栀湊過來後,他才狀做惋惜,“不行啊兄弟,我這得教我妹妹寫題呢。”
那男生是個老實人,聽到這話也沒有插科打诨,而是點點頭,于是就給别人傳消息去了。
妹妹?
遊栀過了倆秒才反應過來,是那天出租車司機的話。
她原以為是燕昱安不耐煩才認的。
“你還不轉過去?”燕昱安問。
遊栀立馬把頭轉回去,不帶一秒遲疑。
……
遊栀正合上書,覺得嗓子有些幹,擰開保溫杯蓋子發現喝完了。
正拿着杯子起身,打算去接點水喝。
這時,夏姿意随着下課鈴聲響起回到座位,整個人喘着大氣,仔細看她有幾簇頭發都是淩亂的。
遊栀抱着保溫杯,不确定的問,“你是幹嘛了……?”
夏姿意抽了幾張紙巾,就開始抹臉上的汗,“碰到小賤人了。”
等她呼吸恢複平穩,覺得沒那麼熱了,才繼續說:“剛才上廁所,碰到了付依嘉這個小賤人,擱背後說我呢。”
其實說的是遊栀,但夏姿意怕遊栀會亂想,于是就說成了她。
夏姿意剛才正在門口和其他班朋友告完别,她打開水龍頭,沖着手,感受着涼爽。
結果一道帶有諷刺意味的聲音響起。
“哼,我看今天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女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直在那裡裝乖,我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從盛什麼地方出來的,反正沒聽過。”
付依嘉靠在廁所門上,和裡面的人說着。
這些話,一個字不落全被夏姿意聽見。
夏姿意掃視了一圈周圍,最後目光鎖在一個顔色發黃,看起來放得有些久的水管,此刻正安安靜靜躺在拖把旁邊。
她直接拿起水管,然後把一頭怼在水龍頭出水口上。
随着水龍頭被打開,水來勢洶湧的從水管噴出。
夏姿意快步走到付依嘉面前,後面的水管被拖在地上一大截,不等她說話。
水管就直接對着付依嘉的臉,然後水直直沖在她的臉上,一瞬間付依嘉的慘叫聲響遍廁所,她的臉一陣青,最後停留在慘白。
付依嘉快步上前想奪走水管,但夏姿意緊緊抓着,不給人機會。
在廁所裡面的人,正要出來之時。
一道聲音打破了蓄勢待發的現場。
“你們這些丫頭,怎麼還幫我沖水?”
是保潔阿姨充滿疑惑的聲音。
“那她肯定說的很過分。”
遊栀輕輕柔柔的聲音打斷夏姿意的回憶。
她說的笃定,她在無條件相信着夏姿意。
“是啊。”她語氣憤憤。
“我們一起去接水吧。”
遊栀是不太會安慰人的性格,碰到這種情況,她也隻能幹巴巴的轉移話題。
夏姿意起身。
倆人并肩出了教室。
夏姿意也開始昂起下巴,一臉驕傲,“剛才我可勇猛了,直接把水管怼她臉上哈哈哈。”
說到最後,她想到付依嘉跟個淋了雨的落湯雞一樣就呲個大牙嘎嘎笑。
遊栀不明所以。
她突然想起來教室裡,少年戲谑的那句“難道不學習就會做題”。
于是,她扭頭看向旁邊的夏姿意問:“你和燕昱安還有孟期辭認識多久了啊?”
夏姿意一頓,開始數了數年頭,然後給了遊栀确定的答案,“我和孟期辭是十五年,和安安是十三年。”
倆個數字對于遊栀而言都是長的可怕,她又問,“燕昱安成績一直很好嗎?”
夏姿意擺擺手,“他初三之前還是個吊車尾,結果上初三後就開始背着我和孟期辭搞學習。”
她咽了咽口水繼續說:“然後我和孟期辭是買到三中,他是憑自己考上的。”
遊栀若有所思地點頭,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她也知道三中在升遠是重高,能用一年學習就考上,背後付出的努力肯定很大吧。
與此同時,孟期辭聲音響起。
“安安呢?”
孟期辭臉上還淌着幾滴水珠,估計是沖洗臉的時候沒有擦幹淨,身上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
夏姿意指着後面教室說:“教室呢。”
“剛才給他打電話也不接,不知道幹嘛呢。”孟期辭嘟囔了一句。
然後他又問遊栀:“你剛才在教室吧,電話響的時候他在幹嘛?”
遊栀老實回答:“讓我給他劃政治的重點。”
此話一出,旁邊的倆人都驚訝了一瞬。
“他?”孟期辭聲音更是驚訝的都扭曲了。
“很奇怪嗎?”
“他上了高中後就再也沒學過這些要背的,說是之前背到想吐了。”
遊栀擰眉,那他讓自己畫重點。
難道又迷途知返,知道背誦的好了?
這樣想着,孟期辭說,“我先回去了,你倆慢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