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蓉很快收到了羅雲一的信,羅雲一說她在家中一切安好,自從自己選了季明遠,父親也放她自由了不少,若是有時日,她想要邀請尤清蓉一起吃飯。
事情雖然有出入,但是此舉到底是讓羅進禮被城中人議論,說他不顧女兒的意願,與城中的高官巴結,看不上寒門,這朝中的幫派是沒有寒門一席之地的,始終是那些世家的遊戲。
尤清蓉心中并不高興,她要羅進禮死,要羅進禮被推上風口浪尖,等到時機成熟,讓羅進禮永無翻身之地,可是她沒想過要讓羅雲一犧牲。
誰造的孽就要由誰來還,尤清蓉明白道理。羅雲一不能舍棄她的父親,也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以後也許會受牽連,尤清蓉會覺得這是她故意接近羅雲一造成的。她不敢去見羅雲一,躊躇猶豫着,又舍不得放下那請帖。
顧卿安進屋來,看到趴在桌子上頹廢着的尤清蓉,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蓮荷小聲在門外說了一嘴,顧卿安這才放心,讓蓮荷下去。
悄無聲息地進來,沒有聲響,尤清蓉忽然聽到顧卿安的聲音在頭頂上炸開,她便彈了起來。她才仰着頭,就看到顧卿安彎下腰,将她控在自己和桌子之間,揚唇。
“夫人,這是為了羅雲一在苦惱。”
“你為了羅雲一已經哭過了一回,此刻又為她苦惱至此。夫人,怎麼不見你這樣對我呢?”
尤清蓉覺得這話沒意思,她撇了撇嘴:“夫君别笑話我,這不是一件事情。我總覺得,我對不起羅雲一,日後我要搞垮她的父親,她一定會覺得我是個頂壞頂壞的人。”
“哦,這樣,那你幹脆别報仇了,皆大歡喜。”顧卿安唱着反調,看着樂子。
“那不行,我身上背負着的是我爹娘一家的命。”
“所以,每個人身上背負的東西不同,才有不同的抉擇,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尤清蓉被這話一驚,她知道了顧卿安在安慰她,在開解她,是讓她不要自責。她自己都沒想明白的話,自己都在糾結的話,被顧卿安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找到了破局的方法。她真是沒想到,剛才還有難色的尤清蓉的面龐,此刻已經撥開了雲霧。
“多謝夫君開導,我心中的負罪感少了不少,那這個帖子,我是要去的。”尤清蓉起身去拿那帖子,手指還未觸碰到帖子,就被顧卿安抓住。
顧卿安将那帖子推遠,俯身下來就對着尤清蓉的臉:“要謝我,不來點實際的?”
尤清蓉心中知曉顧卿安的意思,但是擺在台面上說,這樣的直白,她還是不好意思。她磨蹭了幾下,就聽見顧卿安的激将法:“夫人這些年膽子越來越小,還不如從前。”
“從前我也不那樣,我好歹是千金小姐出身的,也就是對你才那樣主動的。”尤清蓉要為自己說幾句話了,她見到顧卿安之前,可是矜持有度的小姐,書也念過許多的,她那樣做不過是想要和顧卿安恩愛,想要讓顧卿安多看自己幾眼,她想要和顧卿安過着像爹娘那樣的美好日子。
隻不過是顧卿安不想嘛,顧卿安還總要說她不害臊,不知檢點,顧卿安得了便宜還賣乖。
“隻對我,那樣?”顧卿安提高了嗓音問。
“當然,天地可鑒!”
尤清蓉話音剛落,眼前便是一陣陰影覆蓋而來,顧卿安身上的香味萦繞在她的周圍。她閉上眼睛,有些緊張地扣住桌角,她的唇瓣上有着濕潤的柔軟,是顧卿安的唇舌,這樣的吻是顧卿安主動的,和她從前自己要來的不同。
顧卿安是會吻的,前幾次的親吻積累了經驗,也讓他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隻在唇瓣上輾轉還不夠的,顧卿安擡了手,護住尤清蓉的脖頸,把尤清蓉的臉側過來,張開嘴巴讓舌頭探了進去。
這時候的尤清蓉很是乖巧,不推搡也不掙紮,是真的要給顧卿安答謝。情到深處,顧卿安覺得這一切都還不夠,他将尤清蓉橫打抱起,就要往榻上去。
還是白日,尤清蓉被放在榻上,才先從情欲中抽身,她推開顧卿安,唇瓣拉扯出來的銀絲全都貼在了尤清蓉的唇瓣上。尤清蓉向後退了退,才咽下了一口氣,就要被顧卿安上前繼續索要着親吻。
“夫君,今日就沒什麼事情嗎,怎麼就在我這裡。”
“無妨,也無事。”顧卿安歪着嘴,成婚了這麼多日,他在朝堂上是風光的,人人都說他成家立業,福氣雙全,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個成婚,并不是真的成婚。他的夫人,尤清蓉,對他還是沒有深陷進去的情分。
朝中的同僚給他支招的,說女子愛慕男子,心中有喜歡,嘴上也不會承認的,那是她們還沒有嘗過閨房樂趣。等她們開了葷,就知道了夫君的可貴,就自然離不開夫君了。
顧卿安聽了這話,臉色難看,将那朝中的同僚悉數用體統說教了幾番,回家後在書房裡又将這些話仔細揣摩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