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若雖然口中吐槽着江尋,可在大是大非上,他依然力挺江尋。
二人合力将碑立好,許若愚也已經将四周清掃幹淨,擺上了祭拜的瓜果香燭。
“你不用覺得壓力太大,其實錢小姐也沒有那麼差……”
江尋這話一說出來,許若愚和方卿若都盯着他。
江尋自知失言,立刻找補:“我是說,錢嬌嬌……算了,你可以嘗試了解一下,如果不行……她反正是喜歡美人兒的,遇到比你更美的,就會放棄你了。”
頂着兩人的目光,江尋放棄解釋,擺擺手不再提起。
方卿若也不知有沒有把這話聽進去,年初二是五年一次的花魁選婿。
江州的花魁選婿是盛事,這花魁是清倌人,在江州的名望很大,許多達官貴人慕名而來,花魁若是不想見,也是可以拒絕的。
而且花魁選婿,是人人都有機會,并沒有門檻。
食色,性也。
哪有男人能拒絕得了花魁呢?
年前報名就有許多男子到皎月樓排隊,如今這報名冊子上的男子,比江州當地适齡未婚的男子還多出好幾倍。
許若愚聽得入迷,連連追問:“這麼多人,花魁如何挑選呢?”
江尋搖頭:“不知道,每一屆的花魁都有自己的标準,以前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現在沿用的,所以,還得去看看才知道。”
許若愚這下真的感興趣起來,他們到現場的時候,人山人海,連皎月樓的牌子都看不到。
不光是來競争夫婿的,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一個個都夠着脖子往前看,前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得一個男子不斷喊:“出局!”
許若愚等人正在研究怎麼辦的時候,錢嬌嬌在後頭問:“你們别擠了,跟我來!”
三人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有個首富千金,他們還受這罪幹什麼?
錢嬌嬌領着他們一路暢通無阻,路上接待的人對他們十分客氣,不一會兒就從二樓走到皎月樓中。
“幾位在此稍坐,待會兒進入第三輪比試的男子都會到樓裡來。”
那接待的人跟他們說完後,就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許若愚看着豪華的椅子發出了驚訝的歎息。
周圍還有其他幾位貴賓,上頭拉着一道簾幕,後面端坐着一個女子,隻能看得到輪廓,并不知道她的長相。
“那就是花魁了。”江尋湊在她耳邊說道。
許若愚不免多看了幾眼,光從輪廓來看,就知道是個很美的女子。
不一會兒,樓裡陸續進來一些男子。
這第三輪的比試,是花魁本人親自看臉。
方才那侍者帶領他們過來時,給他們解釋了外頭的兩輪比試,第一輪是看身體是否健康,若有殘疾,是一定不要的,第二輪是看有沒有秃頭黃牙之類的,令人不适的特征,撇去這些人,進到屋子裡的,由花魁來相看容貌。
進來的男子都穿上了這一輩子最好看的衣裳,花裡胡哨的,看得許若愚眼花缭亂。
可他們穿得再怎麼樣華麗,那張臉支撐不起來,也還是會更顯得他們不好看。
有了對比,許若愚更覺得身邊兩位已是絕色。
錢嬌嬌咕哝着:“從哪裡找來這麼些歪瓜裂棗?花魁能瞧上這些貨色?”
她也是個喜歡看美男子的,這些人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場比試止步于此了。
也有幾個長相比較周正的,但在江尋和方卿若面前,似乎都失了顔色。
“花魁娘子,人都到齊了。”侍者得到底下人的示意,轉身對那花魁說道。
花魁娘子隐約點了頭,對那侍者又說了什麼,那侍者點着頭,對樓下的人說道:“花魁娘子說,請各位公子站好,便于花魁娘子看清各位。”
樓下的男子都轉過身,面對着花魁的簾幕,擺正自己的态度和臉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好看一些。
花魁娘子不知做了什麼動作,那侍者大聲道:“從南面第一個起,出,出,留,出……”
報到出的男子,臉上隻剩無盡的遺憾,轉身就離開了,而留的男子則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撫掌大笑起來。
最終留下的男子隻剩二十餘位。
大家的審美都差不離,留下的一些相貌确實周正些。
“皎月樓為各位準備了豐盛的午膳,請各位先去用膳,稍後再來進行下一項比試吧!”
侍者揚聲道。
那幾個男子跟着侍者離去了。
錢嬌嬌也打算走,先去找點吃的,卻看他們幾個都不動。
“你們怎麼不走啊!他們吃飯去了,咱們也去吃點兒呗?”
方卿若“啧”了一聲:“你就知道吃!你以為花魁是真的讓他們去吃飯嗎?”
錢嬌嬌迷茫地看着他。
方卿若搖搖頭:“‘觀人于揖讓,不若觀人于遊戲’。若是告訴他們這是在比試,他們定不會表現出最真實的樣子,花魁娘子是讓他們放松下來,彩殼觀出品德!”
花魁娘子碰巧此時路過他們幾人,聽到方卿若的話,擡頭多看了他一眼,目光無悲無喜。
“她走了,我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