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色漸漸晚了,江尋看着後背上的毒素皺眉:“算了,今日到此為止吧!我明日再來。”
說完,江尋撤了針,那毒又如進了大海一般迅速在皮膚下消于無形。
陸懷仁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江尋已經拔了針。
也就是說,明天還得這麼疼一遭。
一想到同樣的罪他還得第二次,說不定還有第三次,陸懷仁已經氣得想要掀桌子了。
但他現在的行動能力……還是算了吧!
眼睜睜看着江尋潇灑地走出去,陸懷仁陰沉沉地叫人進來打掃身後的蛇蟲屍體。
不過……還别說,現在身體還是恢複了一點點的。
陸懷仁對江尋的醫術有了點信心。
江尋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許若愚在屋裡無聊地發呆。
可能是因為今天許若愚把陸夫人給氣着了,最終也沒留她吃飯,于是方才還是送到房裡,她和江尋一起吃。
按照陸夫人的說法,江尋和錢嬌嬌不過是萍水相逢,那錢嬌嬌因為自小在錢百萬的嬌養下長大,想要什麼從來都是一句話的事兒,這江尋又是個軟硬不吃的性子,讓錢嬌嬌又愛又恨。
後來江尋不知怎麼的,突然銷聲匿迹,連錢百萬都找不着了,算下來時間,正是去如意鎮的那段日子。
吃完飯,江尋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出去辦點兒事,你要一起去嗎?”
“什麼事啊?”
江尋也不知道怎麼說,就問她:“你怕蟲子嗎?”
許若愚:“那我不去了。”
江尋無奈,一個人去了陸懷仁旁邊的屋子裡。
白天已經用掉了一部分,但下人還在四處搜尋,進進出出的,好不熱鬧。
江尋點了燈,找了個角落用屏風隔開,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可能會讓人不适。
找來幾個空壇子,江尋往裡面放了一些毒物,又拿出自己帶着的毒藥撒進去。
壇子裡一下子熱鬧起來,原本互相之間相安無事的毒物忽然互相撕吞吃起來,江尋蓋上蓋子,滅了蠟燭走出屋子。
一連半個月,江尋白天在陸懷仁屋裡給他解毒,晚上就去旁邊屋子裡鼓搗那些毒物,回去的時候,許若愚都已經睡着了。
這半個月,也把許若愚給無聊壞了,她不喜歡和陸夫人聊天,但陸夫人老喜歡叫她一起賞花喝茶,她幹脆把許敬義留給她的冊子拿出來看,婉拒陸夫人,說自己在看書。
拒絕了幾次,陸夫人也就識趣不來叫她,許若愚卻在冊子裡發現了些什麼。
她現在很需要一個打鐵鋪子,看看按照父親的提點她能做出什麼來,可在這個陸府裡,整天跟坐牢一樣,她在院子裡轉悠來轉悠去,實在憋得難受,于是跟春梅說了一聲,就自己出去了。
在街上溜達着找鐵鋪,許若愚腦海裡不斷盤旋着父親那些打鐵的技巧,絲毫沒有注意身後有人跟随。
她走進一家打鐵鋪子。
“姑娘,你有什麼需要啊?是要打菜刀,還是剪刀?還是家裡的鍋不行了?”
打着鐵的漢子揮灑着汗水停了下來,向許若愚走過來。
許若愚看了看他擺在外面的菜刀,搖搖頭,不如許敬義教她做的。
“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做的不好啊?”那漢子一看許若愚的表情,有點兒急眼了。
許若愚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不太合适,于是賠着笑:“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們家用的鐵鍋和菜刀都是自己打的,所以看您這個,和我家裡差點兒意思……”
看着那漢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許若愚幹脆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大哥,我出門一個多月沒碰錘子了,手都快生了,這會兒看到你這鐵鋪,我想自己動手打兩個小物件兒!”
那漢子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同行啊!你想借我這兒來打鐵?”
“對對!”
許若愚點頭。
“那我這兒正好有幾件貨要趕,不如你來試試?”那漢子見許若愚真是奇怪,歇着還不好,還上趕着來幹活兒的。
許若愚接過錘子:“那我打完這幾件,在您這兒做一件我自己需要的東西,好不好?”
那漢子糾結了一會兒,說道:“那你要做的東西,可不能用超過半斤生鐵。”
許若愚笑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帶了材料!”
許若愚打鐵很快,太陽将将偏西,那漢子的貨就完成了。
她是當着那漢子的面做的,漢子仔細比對,擡頭道:“姑娘,你這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