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皺皺眉:“我父親已經将你逐出師門,你就不要再叫他師父了,免得他在九泉下都難安。這樣吧!我來給你解毒,但你要将一半的家産還給盧老先生,并且以後再也不能去尋他們的麻煩。”
“當真?”陸懷仁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已經待了三年,本以為出去是他遙不可及的夢,現在有人能來救他,這叫他如何不激動,“這點小事,我今日就能讓人去辦了!咱們何時開始解毒?”
他的身體在黑暗中微微前傾,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座暗黑牢籠。
江尋點頭:“如此,便先等到師兄将家産還給盧老先生吧!”
“你不信我?”陸懷仁不悅。
“非也!解毒需要些時間,我先替你把把脈——師兄,也該替我和娘子備個住處,讓我家娘子先休息休息吧?”
“這是自然!”陸懷仁立刻便叫了人來,領許若愚去廂房歇息。
許若愚扯了扯他的袖子。
“無礙,你先去休息,我一會兒就過來!”
有了江尋的應承,許若愚心裡踏實了一些。
“領江夫人去廂房,準備一些果子點心,泡一壺好茶招待着,萬不可怠慢了。”
陸懷仁吩咐着下人。
名喚春梅的丫鬟領命帶着許若愚往廂房的方向走去。
方才在屋子裡,許若愚聽得江尋和陸懷仁的交流,知道二人的淵源,内心難免有些詫異,到了廂房,很快春梅又讓人送來了不少點心茶水。
江尋走近陸懷仁,想要給他把脈,才剛剛走近,就感覺一股涼氣撲面而來,竟是從陸懷仁身上散發出來。
“你這……”江尋皺皺眉。
陸懷仁尴尬地笑:“很難是吧?我從師門離開之後,就一直在柔然和中原做一些生意,一直來往了多年,都沒出事,我一直都以為柔然那邊怎能和我們中原相比,能人異士也不多,所以……”
“所以就看不起人家?人家就給你下毒了?”江尋把了脈,發現這毒确實霸道,要解毒還需要些時間。
陸懷仁的脾氣向來陰險,欺軟怕硬,定是看人家好欺負,就對人家橫眉冷對,說不定還給人家招來了麻煩,人家忍無可忍才對他下手。
陸懷仁移開了目光:“這毒,你可有辦法?”
江尋沉吟:“此毒不能用咱們尋常的解毒辦法來,需要一些時間,人還要受罪,你能承受得了嗎?”
陸懷仁激動得身體都顫抖起來:“真的?真的?你有辦法?我能忍!我要解毒!我已經在這個屋子裡待了三年了!一天都沒有見過陽光,我都快忘了在陽光下是什麼感覺了!江尋,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用雙手緊緊地握着江尋的手,江尋皺着眉,低頭看向他的手。
陸懷仁知道他有潔癖,立刻松開他:“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師弟,你就在我府上住下吧!我現在就讓人把盧老先生和盧夫人請回來!”
他現在有再多的錢,自己也不能出去,如果能用錢買來健康的軀體,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江尋點點頭,掏出懷裡的帕子,仔仔細細地将方才陸懷仁碰過的地方擦幹淨:“好,等你處理完和盧老先生的恩怨,我再來給你解毒。”
說完,他便走出門,讓春梅帶他去找許若愚。
許若愚從未吃到這麼多好吃的點心。
除了江尋給她吃過的海棠方糕,還有梅花形狀的,粉嫩嫩的,味道也很清香,她一塊兒接一塊兒,根本停不下來。
江尋推門而入時,就看到她扶着肚子在屋裡走來走去。
“怎麼了?”江尋驚訝。
“剛剛吃了太多點心,有些撐着了!”許若愚指着桌上的碟子,“這裡的點心真好吃!”
江尋笑了:“這陸懷仁原先在江府時,對府上有兩大珍愛之物,一是府内裝飾陳設,二就是府裡的吃食,在江府他的心思沒花在學習醫術上,大部分功夫都在研究這些花草和點心制作了。”
他拉過許若愚的手,在她合谷穴處揉按,好讓她舒服一些。
提起陸懷仁,許若愚還有不少疑問:“你之前說陸懷仁改過名字,那他原來叫什麼,又是為什麼離開江府啊?”
江尋陷入回憶:“陸懷仁原名叫陸無機。這名字是我父親給他取的,因為他原本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從我有記憶的時候起,他就在府中,雖然他無心醫術,卻很有天分,可他卻整日醉心于園林和點心,我爹常說,若是陸無機有心修習醫術,他的那些本領,可以盡數傳給他,說不定他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惜,陸無機在弱冠之年,犯下了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