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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喝得這樣醉?”
許若愚和幾個年輕小夥子架着江尋往屋子裡走。
酒席已經散盡,吵着要跟江尋喝酒的幾人都是被人擡着走的。
回到房間,幾個小夥兒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許若愚才想起自己還要回去拿東西,以後可能就不在那邊休息了,自己貼身的衣物和父親留下的東西也得拿過來。
她把江尋扶到床上,打算自己回去一趟。
剛剛下了床,許若愚的手就被拉住。
“去哪兒?”江尋的聲音沒有一絲醉意。
許若愚訝異,擡頭一看,撞入一雙清明的雙眼。
“你,你不是……”不是醉成死狗了嗎?
江尋起身,手還沒松開:“要是不裝一裝,他們哪有這麼快就散席啊!”
許若愚這才注意到江尋的手還握着她的。
“我回去收拾一些東西……”她的目光停留在江尋細白的手和她粗糙的爪子上。
“我和你一起去,正好透透氣。”江尋就這樣牽着她的手,兩人一起往外走。
許若愚點點頭。
“今天那個醉漢是誰啊?”江尋忽然問道。
許若愚想了一下,不打算把曲良辰的事全說出來,隻說了自己和他的關系,和小時候曲良辰對她的照顧。
畢竟之後發生的事算是曲良辰的私事,和她沒什麼關系,還是不要說了。
江尋點頭表示知道了:“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心悅于你呢!”
許若愚覺得好笑:“怎麼可能,他有娘子的。”
“林大娘說他是回來拜祭父母的,怎的他娘子沒同他一起回來?”
許若愚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有旁的事牽絆住了。”
怎麼一個大男子也如此愛說小話,許若愚在心裡吐槽。
回到許氏鐵鋪點上蠟燭,幾件衣服一收,拿上父親留給她的盒子,她回頭說:“走吧。”
江尋還在看着她那幾乎家徒四壁的屋子,卻見她已經準備走了,不禁感歎:“這麼快?”
“本來也沒什麼東西,主要是我爹留給我的這個盒子,之前才隻看了他留給我的信,盒子裡别的東西都還沒看呢!”
“那正好,今日一起看看,都有些什麼。”江尋來了興緻。
許若愚撇撇嘴:“我爹一個鐵匠,能給我留什麼,無非是些打鐵的技巧罷了,怎麼,你想繼承他的衣缽,做個鐵匠?”
江尋的目光一閃:“那倒也不是,咱們家以後寬裕了就不用靠打鐵維生了,這活計太累人了,你就用玉肌膏把手養好,再尋其他喜歡做的事,可好?”
許若愚笑了笑:“再說吧。”
回到江尋房間,許若愚随手把盒子和衣物放在桌上,第一件事便是要把滿頭的钗環取下,待第二日送還給吳秀秀。
這屋子裡除了那張床看起來富貴逼人外,最豪華的,就是眼前這梳妝台了。
許若愚站在一邊,都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在你屋裡沒見到梳妝台,我自作主張請祝師父打了一張,你可喜歡?”
提到祝師父,許若愚就想到祝迎,不由咋舌:“祝師父不知道是你讓祝迎去衙門走了一遭嗎?居然還接你的單子?”
“祝師父說這小子不學好,送到衙門是應該的,還給我打折了呢!”
有祝師父這樣的爹真是祝迎的福氣。
“這也太……奢華了……”她想了半天,隻才想到一個合适的詞。
江尋拉着她坐下:“掙錢就是為了花啊!哪有女孩子不喜歡梳妝打扮的!明日把吳秀秀的首飾還回去,我給你準備了許多……應該早給你送去,事情一多,就忘了!”
江尋把妝奁打開,裡頭的首飾眼花缭亂。
她驚歎一聲,确實對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愛不釋手。
“好了,我來給你梳頭。”江尋把她扶正,幫她取下頭上沉重的首飾,拿着梳子給她梳頭發。
看着黃銅鏡子裡兩個人的身影,許若愚竟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此後一直這樣,算是讓父親安心了。
爹爹,你知道嗎?這個相公對我很好,凡事都想在我前頭,做事比我細緻多了……
“若愚,我們來看看爹留下的東西吧?說不定能找出爹的去向!”
江尋放下梳子,拉着她走到桌子旁邊。
許若愚不疑有他,伸手打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