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殺了她!”
“沒有這個災星,我們甯安國便能好起來了。”
“是啊,是啊,原來那麼多年我們過得不好,都是因為有這個災星在。”
“國主竟然藏了她那麼多年,若不是這災星出逃了,恐怕我們都得一直蒙在鼓裡。”
那些憤慨的呐喊在懷甯聽來格外尖銳刺耳,她面色凝冷,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将視線投向上座的國師。而她的父皇始終未曾露面,上一次見到還是在她被帶回宮的那日,他匆匆一瞥,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懷甯緩緩将頭轉回來,微微閉上雙眼,不再去聽那些侮辱她的言語。
如果這些言辭鑄成鋒利的刀刃,她此刻想必已被無數刀鋒刺穿,遍體鱗傷,而那些傷口根本難以愈合,因為刀刀緊随,直至她鮮血流幹,血盡而亡。
懷甯一遍遍地回顧着她短暫的一生,她恨!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就那麼死去,永遠被釘在所謂災星的恥辱柱上。
直至脖頸處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鈍痛,懷甯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旋即沒入深沉的黑暗之中。當她再度睜眼,才發現她似乎正以魂魄之身懸浮于黑暗的虛空之中,正當一切歸于寂靜之時,她的頭頂處被撕開一片光亮。
那白光照得她刺眼,她卻仍敢直視。
“你曆盡千世磨難,此世是你的最後一世,你終将會成為至高無上的神,庇佑蒼生。”一道分辨不出男女的幽深嗓音在懷甯耳邊響起。
懷甯聞言,募地發出幾聲冰冷的笑意,“上天不公,想讓我曆經苦難,去做那勞什子高高在上的神,再去拯救世人?哼!我偏不,憑什麼我要吃盡這般苦頭?那些傷我害我之人又憑什麼妄想被神明庇佑?”
良久,那聲音仿佛被懷甯的氣勢所震懾,竟然就此沉默,未曾再發一言。
懷甯的眼裡燃着熊熊烈火,嘴角微勾,偏頭一笑:“成神有什麼意思,我甯願去做那惡鬼,這才能讓我去做想做之事。”
話音剛落,懷甯頭頂的那抹皎潔白光即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執念不散,成惡鬼,無往生。
而懷甯不需要往生,她要做惡鬼,還要做最強大的惡鬼。
從此,再無人可欺她。
執念的浴/火讓懷甯痛入骨髓,這是化為惡鬼的必經之路,自是極疼,疼得她想叫卻叫不出聲,但她不怕,因為這疼不及她心裡的疼萬分之一。
時間一點點過去,懷甯默默忍受着痛苦,直至那份痛楚逐漸轉化為麻木,她甚至已經感知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