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裡有趣的事情很多啊。”
繼國嚴勝正立在屋内。
他垂眸,看了看一旁呆滞的炭治郎,“會吃鬼的少年,膽敢為鬼鑄刀的人類,看起來似乎認識緣一的刀匠們……和緣一長相一模一樣的東西。”
“還有你。”
繼國嚴勝居高臨下,低頭,與自己身下踩着的少年對視。他看着那張清秀的小臉,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記得你……鬼殺隊最年輕的柱。”
時透無一郎死死盯着繼國嚴勝。
他心裡驚愕。
雖然年紀尚輕,作為柱,時透的經驗幾乎是最少的。
但是從執刀兩月起就成為柱的天賦不會騙人,時透的能力,即使是面對其他柱,也絕不會有瞬間被打倒的時刻。
而這隻鬼……時透凝重地瞪着他:
那日在柱會議上,雖然目睹了這隻鬼擊敗不死川,而後又得知對方活捉了猗窩座。
可他的弟弟,那個叫繼國緣一的男人顯然要耀眼得多,時透的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繼國緣一身上,而對這隻鬼,除了覺得新奇之外,并無多少敬畏。
但此刻真的在瞬息間被人打倒、踩在身下的感覺——
很強。
匍匐在地上的時透無一郎,額角落下一滴冷汗。
非常強。
如果這隻鬼想的話,一分鐘内就可以将自己殺死。
而鬼似乎并沒有想殺死他的意思。
反之,繼國嚴勝隻是籠手站在他身上,在看了那人偶幾眼後,就将目光落到時透身上。
空氣寂靜。
在繼國嚴勝打量時透無一郎的半分鐘裡,沒有人敢說話。
就連一旁早已和繼國兄弟混熟、深谙如何順毛摸繼國嚴勝的竈門炭治郎,此時内心都冷汗直冒。
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繼國嚴勝的時刻。
看到那隻外貌可愛、看似毫無攻擊性的幼小的鬼,從箱子裡爬出來——
然後毫不猶豫地擊敗不死川實彌的那一刻。
竈門炭治郎覺得自己難以呼吸。
而打破這僵局的,是繼國嚴勝的一句話。
他微微歪了歪頭,看着時透無一郎,若有所思:
“你的身上……”繼國嚴勝說:“有繼國家的血。”
“……”
“?”
所有人都傻了。
-
時透無一郎呆呆地坐着。
他看着面前,正行雲流水煮茶、一言一行舉止動作都極具有大家風範的繼國嚴勝,在旁邊笑着吃點心的竈門炭治郎,還有心疼地撫摸着緣一零式的小鐵。
……這是發生了什麼?
在繼國嚴勝說出了那句石破天驚的話以後,時透無一郎有幾秒鐘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東西?
然後他被繼國嚴勝毫不留情地挑了起來:
“站起來。”
鬼因為身高差仰視他,而眼神和氣勢卻皆高高在上,“繼國家的後人,無論你是以什麼理由,想要強行奪去這個和緣一長相相似的人偶……”
“若你能在我手下撐下三合而不倒,我就不追究你的冒犯,如何?”
時透無一郎猝然站起。
他握着自己的日輪刀,緊緊盯着對面幼小的繼國嚴勝。三合,他在心裡默想,很有希望,隻需要抓住破綻——
砰。
時透無一郎倒在地上。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闆,以及一旁,繼國嚴勝冰冷的金瞳。
“站起來。”繼國嚴勝的聲音鐵一樣寒冷,“你這樣還配當繼國家的子嗣嗎?”
誰稀罕當你們這所謂繼國家的後代——時透無一郎咬着牙站起來,重新擺好架勢:然後又跌落在地上。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時透無一郎才勉強接下三招。
然後被繼國嚴勝按在地上,要求一起喝茶。
“給,”繼國嚴勝推過來一個小小的茶杯,“喝。”
“……”時透無一郎默默拿起杯子。
還挺好喝……
而竈門炭治郎此時湊過來。這位莫名其妙自來熟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和時透無一郎建立起一種惺惺相惜的同情,“你沒事吧?”
時透看他一眼。
“嚴勝大人平日裡沒有這麼嚴厲的,今日那麼生氣,大概是因為你将零式傷到了吧。”
“……他和零式又不認識。”
“說是這麼說……”炭治郎嘀咕,“但你沒發現嗎?這個人偶的臉,和緣一大人一模一樣啊!”
“……”時透無一郎撇過臉去。
他并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沒怎麼注意别人的長相……
“嚴勝大人平日裡不說,但其實,他很在乎緣一大人的,雖然隻是個人偶,但你這麼對零式,嚴勝大人一定會生氣的。說到底,時透君怎麼可以強行啟動零式呢,小鐵都說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