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傑咪有些奇怪....
淡橘色的燈光散落而下,被籠罩的房間呈現出霧氣感。
緊閉的大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小口,發出細微的聲響,屋内淡橘色的光線趁機鑽出去透口氣。
黑暗的走廊染上了暖光,它們四處亂撞,又散漫自由,像是在享受這樣的時間。
随着門縫的關閉,自由時間結束,重新被回到了那個充斥着暖光的牢籠裡。
西川輕手輕腳關上房門,轉身熟練的看向房間中心的大床上。
華貴柔軟的床鋪上看似空無一物,走進後,就能發現角落裡鼓着一個小小的土包。
他伸手戳戳小土包,拱起的部分随着手指的戳動左右晃了晃,像是剛拿出來的牛奶小布丁。
“萊洛,還在不高興呢?”男孩歎了口氣,接着勸慰道,“你放心,過兩天教主氣消了,肯定就會讓你出來。”
被子裡發出悶悶的聲音,“真的嗎?”
“當然!你隻要好好道歉就行,誰讓你自己又跑出去了,吓得我們到處找你,結果找到你了,還聽到你說要留在别的地方,這誰能不生氣...”越說聲音越低,從開始到信誓旦旦,到末尾虛的睡不成完整話。
小布丁又自己抖了抖,被子裡鑽出兩根觸手,卷住被子的邊緣用力掀開,探出一個軟乎乎的水母頭。
一開口就是那個空靈的少年音,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威脅性,“那也沒辦法,我太餓了,所以控制不住。”
聽到這嗓音,西川立刻就心軟了,側身坐到床邊,專心安慰他,“沒關系,過兩天教主要是還不放你出來,我就去跟教主求情,求他放你出來。”
說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是還是不行,我就去找其他家人一起去求情,畢竟這麼久沒見,大家都很想你。”
“那傑咪呢,他有沒有想我...”萊洛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在喃喃自語。
低落,又沮喪,隻是聽着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從那天被白毛猴子坑了之後,傑咪一直沒有跟他再說過第二句話。
就算自己一直在解釋,也不知道相不相信自己說的理由。
隻是沉默不語的帶他回家裡,然後關進房間,再也沒有來看過他。
窗戶邊有一個鐘,最短的那根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模模糊糊記得,也有半個月了。
每天對着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萊洛忍不住覺得有些窒息,呼吸不過來。
腦子裡忍不住開始想東想西。
傑咪會不會再也不來這裡。
如果連唯一的家人都離開自己,那....他也太可憐了。
以後該怎麼辦,就這麼繼續生活嗎?
越想越崩潰,果凍皮晃悠晃悠抖動,他完全不想回到天堂那時候。
沒人知道那時候小水母每天對着那些互相嬉戲的小天使在想什麼。
天使很好,但他們并不是同伴。
那些聚集在一起行動的天使們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
他不屬于這裡。
沒有歸屬感是一種很可怕的事。
心底永遠都是空蕩蕩的,就像是天堂的雲,永遠踩不到底。
身邊空蕩無人,就算在熱鬧的地方,他也融不進去,永遠像個異類。
畢竟自己永遠都不會是天使,不是同族,那怎麼可能會放心交于信任,怎麼可能成為家人。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
平時像波浪似的傘帽邊緣,如今軟趴趴的垂落着,輪換浮動的星辰,也展現出異常的甯靜。
他就想有人一直陪在身邊,他就想一直看着家人的背影就有那種安心和放松感,他就想永遠!
永遠和家人在一起!
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嗎?
想到這裡,床上的小水母算是徹底破防了,半個月積攢下來的情緒一次性爆發。
恐慌害怕愧疚,還混着委屈。
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不明白傑咪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生氣到抛下自己。
生氣到不讓自己吃飯。
他到底做了什麼很嚴重的事嗎?
像那個小猴子說的那些事,很嚴重嗎?
猴子們不能理解,傑咪為什麼不明白呢?
從醒來就沒有徹底吃飽過,一直被控制在剛剛飽腹的程度,消耗一點能量就會變得饑餓,然後失去意識。
隻是覓食而已,為了補償能量的正常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