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号,盛夏之時,滿頭齒輪的諸星河拉了一群似人非人的東西在安巴市水族館裡折騰那些被安科撈上來呈現打結毛線形狀的規則。
現在她們在看的規則是生和死,以及它們的附屬,夢,黑暗,白晝,日月等。
因為癡愚的神力,這些不同世界中無形的規則得以通過實體出現,它們每一個都帶着獨特的顔色,卻又和其他規則融在一起,展現出一種淤泥般的污濁。
同時,那些污濁的部位正在不斷變換着,所以需要非常恐怖的算力來預測,能分離規則的端點。
這邊操作需要複雜的計算,以及一點點運氣。
諸星河現在是個半人半機械的狀态,黃銅齒輪和鑲嵌在其中作為能源的紅寶石是她的裝飾,胸口的燈矩陣不斷閃爍着。
她的算力遠遠沒達到自己的極限,不過她可不敢再現原形了。
原因很簡單,這幾個顯現的齒輪和寶石是她唯一沒有被多彩之海寶石觸手活化的位置。
她怕把真身顯出來,姐姐會舉着油鋸把她當土豆削。
與此同時,諸星海那高大的身影在她旁邊宛若騎士般守護着,一隻手還拿着一個pad,裡面正循環播放着機械教典。
“鳴大鐘一次!神聖代碼!001111…”
拉姆齊作為機械與智慧之神,祂的庇護會讓尋找真理的道路比360全家桶在電腦裡繁殖還順利,定能為這背負世界的任務保駕護航。
不過拉姆齊本神不這麼想。
每播一次,諸星河身上就閃一下,機械與智慧之神仁慈的回應着自己唯二的信徒們,祝福不斷抽離着神力,讓她的腦殼越來越疼。
諸星河現在的狀态是:找到分離的端點了!鳴!诶我剛剛找的那個端點呢?又找到了!這道英語聽力的答案是…诶我剛剛在幹什麼來着?
在第五次和那端點失去聯系後,諸星河無奈地拉住她姐。
“姐,别鳴了,我耳鳴”
拉姆齊之所以會提高信徒的成事成功率,是因為祂會幫忙信徒算數…
她這話一出,被叫過來觀察情況的精靈警官搓面團似的揉着自己臉上十幾隻眼睛也退到了一邊。
“我眼花”
不知道他是哪隻眼睛花,還是全都花。
生這個神職似乎主要被伊芙芙西亞把控着,所以他才被叫來了,同時這個倒黴孩子還需要給安科當伊芙芙西亞誘捕器,每天念精靈夢典十幾次試圖引起祂的注意,主打一個身兼數職。
“我還頭疼呢!”
不知道為什麼也在這裡拆毛線團的淩寒發出一聲無奈的抱怨。
白蓮老母似乎又管生又管死,他過來乍一看隻覺得這團東西複雜又和諧,跟陰陽八卦似的,都沒什麼好改的。
隻有一臉嚴肅的哈迪斯在鳥杖飛舞中扯出一段死亡規則,做完後還嫌棄地看了她們一眼。
不過幾人抱怨歸抱怨,活還是幹得很快,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團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前幾團東西諸星河都看不出來它們原本代表着什麼。
“加油”
安科安詳地躺在她們旁邊的水池裡,死屍一樣飄在水上,他頭上的觸手顔色多樣,跟殺馬特似的。
那是被分出來正浸潤在癡愚神力裡等待創世的規則們。
玉司令變成的骰子立在他頭上獨角的頂上,跟個陀螺儀一樣不停旋轉,監控整個華夏的迷霧入侵狀态。
一切都有了個大概的計劃,而且計劃在穩步推行,這讓安科本來緊張的狀态逐漸消失,現在的安科是一隻字面和實際意義上都有的鹹魚。
與此同時,伴随着刺耳尖銳的收卷聲響起,甘幽霜也結束了他最後一門考試。
屋内的挂式空調送來舒适的冷風,坐在後排靠窗位置的他放下手裡寫出最後一句英文的黑筆,望着窗外刺眼的陽光,終于是松了口氣。
他不敢看監考的老師。
沙沙的收卷聲響起,鳥頭人身的老師在教室裡宛若第二個冉冉升起的紅太陽,照得考生都睜不開眼。
實際上,這位老師确實是安巴市的太陽之一,他是特地被弄來防止安巴市的神奇考生們偷看别人卷子作弊的。
為了保證公平性,教育部特地給安巴市的幾所中學考試點都加上了一牆壁封印能力的法陣,給這群倒黴孩子把能力壓得死死的。
過了一會,可能因為是隻紅色大鹦鹉吧,老師收卷和清點的速度又快又好,把其他附監考的工作效率也提了上來,沒一會就把這個教室的人全解散放走了,這個時候其他考場的人還沒放。
順着人流,甘幽霜背着包走在體感炎熱的略顯空蕩走廊上,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高考就這麼結束了?好不真實。
他的耳邊傳來走廊外樹上夏蟬聲嘶力竭的鳴叫聲,這不由得讓他停住腳步。
夏天好像要和他這一世的青春一起過去了。
以前,他不覺得夏天能代表什麼,因為在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别說夏天,四季都因為迷霧消失了,他沒有任何實質性感覺,隻是麻木的鲨着各種屬于,或者不屬于華夏的邪祟和神。
但是現在,因為自己和前世不同的走向,在各高考大省土特産的加持下,他反而出現了某種怅然若失的實感。
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