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啦?”
眼前是一片無意義的白光,仿若堕入了酒海市淺海的白沙灘中。
耳邊是魚尾撥弄水流的聲音,西緣懵懵懂懂的意識宛若被一雙雙冰冷的手緩慢而輕柔的放到軀體中。
被救了!
西緣金色的瞳孔迅速聚焦,猛地從床上蹦起來,一個鹞子翻身落在地上。
不行,有要事要和138小隊隊長商量,要來不及了!
“卧槽槽…”
他突然感覺腳下觸感不對,低頭一看,地上有個穿着便服的倒黴蛋被他頭朝下踩着後背,正發出痛不欲生的呻/吟。
劉牛洋後背朝上,用左手堅定的豎起一個的中指。
“特殊小隊了不起啊!特殊小隊就可以趾高氣昂随便把人踩在腳下啊!你還是我運回來的!”
聽到他的怒吼,西緣趕緊收腳,蹲下身把後背多出來一個鞋印的劉牛洋攙起來。
一邊低頭道歉,他還一邊從自己破損的衣服裡摸出一個紋章介紹自己。
那是一個有着紅星紋章,比劉牛洋經常玩的那個高級很多,它甚至有個純黑的背景,把那紅星襯托得更閃耀了。
“我是隊長西緣,原階,瑪雅神話卡梅洛茨的代理人,神域是夜冥幽境”
自己這麼重的傷勢,本來以為隻能屍體到達安巴市,也算是落葉歸根,沒想到138小隊一番操作,自己還能被救回來,華夏的守夜人小隊真是卧虎藏龍啊!
他頓了一下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隊員們都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表情朦胧,明顯才剛剛蘇醒,遠處一個上身人下身魚的身影正被另一個少年推着緩緩靠近,除了自己扶起來的那位守夜人,剩餘幾人順從的跟在他身後,表情凝重。
這就是安巴市的138小隊吧!
我們是天幕特殊小隊,前來根除安巴市的邪神…”
“哦?”被甘幽霜推過來的安科木着臉,仿若神龛裡無喜無悲的佛像,“你們想鏟我是吧?”
“那今日之事便不能善了”
話音剛落,剛剛還站着的西緣就被五體投地按進地闆,鋪天蓋地的威壓任憑他怎麼調動體内的神域都無法抵抗。
怪物!這絕對是怪物!鳴月螺花給自己的威壓都沒有那麼大!
仿佛流不盡的血自他的五竅流出,把露出水泥地基的地闆染得一片血紅。
“不是不是你等一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剛剛躺在病床上一個穿着黃色的小馬甲胖子連滾帶爬的摔到安科面前,動作滑稽得像一個花生餡湯圓,他張開手把西緣擋在身後,身上瞬間升起一道金色蜂窩狀防雨罩。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肌肉緊繃,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少年捏着一把閃着光的小刀,刀柄直直對着安科。
“秋隊長,你什麼意思?要叛出守夜人嗎?”
“啊?”
秋風雨從安科身後冒出來,看清楚情況後,他發出了一聲雞叫,一把拉住安科的輪椅把他推到旁邊。
“你們幹嘛!我才是隊長啊!”
“啊?”*5
片刻後,一團觸手包裹住西緣,它們從他的鼻孔耳朵嘴巴流入,就像針線一般穿過他受損的部位,把他從一灘肉糜重新變成一個正常人。
“也就是說你們不是過來誅我的?那就好,我還以為守夜人高層狼心狗肺,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派幾個小蝦米鲨我這個幾次三番損失本源救人的大善神!”
安科癱在輪椅上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着,一旁臉色無奈的甘幽霜正在給他擦口鼻溢出的血液。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劉牛洋站在他旁邊,一臉嫌棄,“哪有人剛聽到鏟除邪/神就自己對号入座到邪/神的”
“沒辦法,被人當成邪神的時候有點多”,安科有氣無力的擺擺觸手,還順手把不小心被威壓輻射到兩腿直哆嗦的劉牛洋扶正了。
“吓死我了,差點就把你們全鲨了再屠城然後給守夜人總部來一發草履蟲の口水了,濫殺無辜的話我會很内疚的”
天幕特殊小隊的人一聽紛紛一抖,表情懷疑的看向還在給他們打哈哈的秋風雨。
“真的,祂人很好的,我們新收編的,祂隻是見到生人應激了,大家成熟人就好啦哈哈哈哈”
熟人的意思是煮熟了被祂吃掉嗎?天幕特殊小隊的幾人驚悚的看着宛若破碎瓷器的安科,沒人小瞧這個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歸西的怪物。
“我們隊淩寒是海洋生物學家,他說應激那就是應激,你說對吧,小寒?”
見所有人都不太信,秋風雨趕緊用胳膊肘戳了戳淩寒。
淩寒見狀也隻能冷着一張臉艱難的點點頭。
這是他撒謊最艱難的一次。
“喂,海洋生物學家也管不到一個長了增生的人魚棍棍神吧!”
天幕特殊小隊裡一個手腕上纏着佛珠的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吐槽聲。
“遇到生人應激是什麼鬼啊?你這明明是形容狗的!”
另一個鼻子上貼着創可貼整個人拽拽的男生也跟着說道。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阿骨聽到有什麼東西在叫它,連忙叼着那倆棒子穿過人群沖到天幕特殊小隊面前。
“哎呀狗狗真可愛,嘬嘬嘬”,小胖子一邊撸着阿骨中間的薩摩耶頭一邊朝着秋風雨控訴,“這才是狗,剛剛那個就是想吃我們的深海怪物啊!”
諸星河正在幫安科調輪椅靠背,想讓祂能舒服點,聽到那邊的雞飛狗跳聲,她的表情也是一臉難繃。
“你這句話不說,也是可以的”
“我好柔弱啊!”
安科安詳的閉上了眼睛,給還在幫他擦臉的甘幽霜吓了一大跳,還以為祂當場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