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一片寂靜的候機室裡,安科用食指指節輕輕叩擊了一下自己坐着的那台綠色麻将桌。
候機室裡有飲水機有微波爐是正常的,但是有個包着綠色絨布的麻将桌擺在這裡,就實在太突兀了。
更何況,它這個腳下帶滾輪的桌子到現在還擺在這間房間的正中央沒被人移走,這看着一點都不科學。
下一秒,麻将桌發出了一道尖銳的聲音,它忽然變換樣子把安科彈起來,自己則兩條桌腿着地剩下兩條支撐,像貓一樣坐在原地。
“唉,不好耍,沒得意思”
聞言,安科無奈的笑了一聲,“你一個麻将桌想要耍個什麼玩意?”
他覺得這個口音特别絲川的玩意還不錯,挺好玩,就是不知道它要幹什麼。
“那把刀你給的吧,你在催化它們的情緒”
“嘿嘿嘿,好耍好耍”
那麻将桌上面突然彈出來四副麻将,然後那四副完全不同花色的麻将又被打開的桌闆收了回去,不知道在幹什麼。
嘎嘎笑了幾聲後,那麻将桌上突然吐出來兩隻紅豔豔的白點骰子,這桌子似乎就是靠着這倆骰子在說話。
“雖然但嘞,我是鬥姥噻”
“你把我的兩副麻将兒牌還給我嘞”
倆骰子一骰一句,生動形象的表達了這隻麻将桌的訴求。
鬥姥有六副麻将,分别是固燚那邊六個世界的忘我道,大梁和大虞的現在瞞過了秘密的偵查跑到安卡拉世界來了,結果他們一群麻将牌人在立本還沒下飛機就被逮了個正着,鬥姥是聞訊前來救人的。
面對突然突然正經的麻将桌,安科明顯一愣。
不是兄弟你這麼簡單的要求我做事,搞得我很沒面子啊!而且固燚被你們玩得團團轉這件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啊!
“我幫你耍哈兒,教那個迷茫的娃兒也耍哈兒嘛!”
“真的?你踏馬是不是在騙我?”
安科狐疑的看了一眼鬥姥,他有點想把這個不确定因素确定了。
人話:嫩死算了。
“那你要啷個耍才安逸嘞?”這回鬥姥直接反問他了。
“你剛剛說的好耍,是幹了什麼?”
鬥姥沒說話,隻是伸出一隻桌腿戳了戳安科褲袋裡的手機。
安科愣了一下,随後乖巧的拿出手機解鎖打開,手機被骰子一點立刻切到了地圖app,但是裡面顯示的東西明顯非常奇怪。
輝夜市看起來像是一個黑點。
這話說得跟放屁似的,地圖上哪個位置地點不是一個點。
但是安科很快就注意到,輝夜市的各個地标名稱在地圖上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怎麼撥弄放大地圖都沒有用。
不過,這種卡機一樣的狀态幾分鐘後就消失不見,地圖又能展開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好像剛剛就是普通的手機出現小問題似的。
然而,安科不那麼覺得。
在剛剛的幾分鐘内,他的手和手上的手機好像變成了素描紙上的畫作,而周圍的牆壁也開始向某個方向靠攏,就好像一本攤開的書在合攏。
他明顯感覺到了四周被壓縮的詭異觸感,這種觸感不是帶着力道的壓縮,而是某種規則,就好像一個紙疊出來的正方體被一拳砸成平面後又被某種力量恢複原狀了一樣。
“你騙走了輝夜市的概念?”
把一個地區變成一個點,應該是把城市的概念給偷走了,這是安科的感覺。
他真的不太擅長猜概念。
麻将桌鬥姥笑的聲音越發尖銳,祂身前的兩條麻将桌桌腿時不時合并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似乎是在鼓掌。
看來剛剛祂撈了一大筆非罡。
“我耍了個東西嘞,它現在以為自己是個神器嘞,哈哈哈哈,它以為它自己是好人噻,好耍!”
随後,兩隻骰子閃到安科面前,像是眼珠子一樣凝視着安科。
“你還以為是我整的這些噻,好耍,好耍!”
啊這,安科摸着下巴沉思。
如果鬥姥說的是真話,那輝夜市反而是祂在救。
雖然這邊的人都嘎了,沒有救的必要了啦。
安科感覺這玩意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友善,不需要再問下去了。
“你騙我沒關系,主要是你會不會破壞這個世界?”
其實問這句話的原因是安科準備給鬥姥下咒,反正都在安卡拉世界了,霸王條款先簽十幾條吧。
結果鬥姥神也不含糊,在安科話剛出口的時候就回答了他。
“會噻”
啊這,難得的很誠實呢。
安科安詳的升起觸手,準備先把這隻麻将桌拆了再說。
結果就在觸手已經抓到桌子準備對它進行五馬分屍的時候,鬥姥又開始嘎嘎樂,祂笑得渾身上下直抖,連肚子裡的麻将牌都彈了出來,而那些麻将牌在掉出來的瞬間也笑得滿地打滾,很符合它們的神的精神狀态。
“哈哈哈哈他信了他信了!”
“鬥姥老大耍的好!”
“挖槽你這堆麻将牌和骰子都會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