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梁少泊嗎?嗯,對,把特蕾莎弄過來一下”
下一秒,安科面前就出現了一個穿着修女服的小朋友,手裡拿着一張華夏五年級語文卷子,大大的眼睛裡是更大的疑惑。
“這是誰給你的啊?”
安科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比起寫字,她的漢字更像是畫的某種咒文,貼僵屍腦門子上馬上見效,有一種中文熟肉的感覺。
顯然,特蕾莎還沒搞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定位,手裡的卷子都畫出花了,每個字都多了點偏旁部首,看着賊奇怪。
“陶老師給的,她說多學華夏文對我以後有幫助”,特蕾莎乖巧的回答,“可是我真的看不懂”
“…要不叫她從一年級的拼音開始?”
安科頭疼的看着她的卷子,這寫的,自己都看不出來誰是誰,語言本來就是用來交流的,沒有貴賤之分,連最基本的交流功能都沒法用的話,還學這玩意幹啥?
“不用,我懂,拼音就是惡魔語的元音和輔音,通過排列組合組成象形文字,我經常用這個畫陣法,華夏語也差不多”,特蕾莎非常自信的指着自己的卷子,“這些都是我根據惡魔語推出來的”
“…這個是什麼字啊?”安科随便指着一個卷子上的一行字上。
沵湜適條街朂帥哋崽。
這是安科眼裡的。
“你是這條街最帥的崽”,特蕾莎有些疑惑的回答他,“這不是很像嗎?”
“…像”,安科人都傻了,他總感覺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楚雨荨則在旁邊啧笑一聲,他明白,以安卡拉的智商來說,這隻草履蟲又被套進去了。
“這個是什麼吖?”愛麗絲發現特蕾莎不理她,就湊過來硬要和她貼貼,被特蕾莎嫌棄的躲了過去。
“不是都說了嗎?華夏語卷子”,相比起她對安科平和的态度,特蕾莎對愛麗絲那叫一個不耐煩,話語間的情感是那種想找個地方把她揍一頓的感覺。
與此同時,特蕾莎身旁也開始聚攏鬼怪,很明顯,要是愛麗絲再動一下,她就要打人了。
“為什麼這麼冷漠吖”,愛麗絲還是一幅不怕死的樣子,跟個牛皮糖一樣要粘着她。
就…有一種音東的既視感。
算了,自己也不是很想了解倆小朋友的恩怨情仇,就這樣吧。
就在安科準備讓梁少泊把她倆打包送給陶語夢掃盲的時候,旁邊沉在水裡的撕裂者竟然被一隻一隻的撈了上來,在被磊起來的撕裂者旁邊,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正皺着秀氣的眉頭。
她身着藍中帶紅的大海衫下半身是紅黑褲子,濃密的秀發被盤成帆船的模樣,一副純樸賢惠的漁家女打扮。
不過這好像是類似天妃服的東西啊,在閩南沿海這裡,這種對襟飾紅,以海藍色為主調别稱“紅藍三截褲”的服裝從格式上可以追蹤到“巫女”和“女道士”的痕迹。
藍色代表海水,紅色代表火焰,是《周易》文化的一種延續。
另外,天妃呢,是個宋朝華夏人,出生在閩南一帶,為了救助海難去世,後面的人為了紀念她就建了海神廟,目前這種廟在東南亞一帶随處可見,她也算是這裡的常見信仰,活得很滋潤的那種。
閩南這邊拜神是真滴瘋狂,你讓安科淩晨去接雞哥的機,他絕對起不來,但是你讓他淩晨五點去拜天妃,好家夥,他直接通宵準備,大概就是這麼個理。
所以…就,很眼熟,妹子你誰啊?
在安科亂想外加自言自語的時候,少女注意早就到了安科他們,一聽到他停下來就嘟着嘴十分不滿的轉過頭,“您說呢?”
“如果沒在說别人的話,我就是您嘴裡那個天妃,你叫我林陌就可以”
“你咋還帶點天晶口音啊?”安科抓住了不應該抓住的點。
“我可去你的吧”,林默本不想搭他的話茬,但是最後還是用自己糯糯的聲音補了一句,“你說話真機車”
機車,是閩南地區罵人的方言,對彎彎人特攻,一般玩梗人用于形容彎彎腔過重的形容詞,但是在閩南這裡,這個意思就不一樣了。
機,同雞,是人生/殖器官的代稱,一般來說全程是雞掰,就是罵人。
車,更好理解,同扯,胡扯。
結合在一起,機車,瞎幾把扯,就是說人說話陰陽怪氣,讓人很不舒服。
所以這話實際上很重,大部分彎彎人聽到别人這麼罵自己都會生氣,少部分閩南人會直接開始打人。
安科想到這裡不禁有些迷茫,他這還是除了拜神外第一次見天妃,為什麼這位對他敵意這麼大?
見她懶得理自己,還在那邊扒拉撕裂者和愛麗絲的機甲,安科再次開始觀察起這個看上去讓人很舒服的妹子。
她是個半透明的鬼身,隐隐有信仰之力纏繞着,但不多,身體略微浮腫,有種元氣大傷的感覺,看自己的表情也極端不友好,感覺如果有可能,她會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