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動不了了,類似被固定在某個軀體上的幽魂,隻能跟着這具軀體的主人到處看,無法幹涉。
所以,被迫到處看的安科難以言喻的瞧着四周花花綠綠的布置,人麻了。
哇偶,真的好辣眼睛,粉色加嫩綠,紫色加紅色,牆壁上鮮亮到過分的顔色對比度讓安科看了頭疼,地上遍布髒污,桌上沉積着數不清的外賣盒子,更讓這個本來就土的房間增加了一絲味道。
房間裡,一處被躺得包漿了的棗紅色沙發上,穿着背心長褲的男人斜靠在那裡,手裡的手機傳來一些吵鬧無聊的遊戲厮殺聲,突然,那些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而男人也煩悶的啧了一聲。
“輸了”
男人無趣的丢下手機,換了個位置,露出正臉。
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一 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一 精一 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啪,牆角漆殼都掉得差不多的收音機被男人一腳踢翻,随着咔咔幾聲冒出一陣黑煙,那老舊的收音機再也發不出聲音。
不過眼前這個男的确實長得有點東西,跟錄音機裡形容的大差不差。
也就是說,他,很有當富婆小白臉的潛質,并且長得就是那種花花公子的類型,安科不是很喜歡,他身上輕浮的味道太濃了。
不過啊,這個人長得和楚雨荨是真tm像啊,但是楚雨荨小朋友的氣質比較邪性,嗞嗞冒邪氣的那種,盡管他臉上甚至還有嬰兒肥。
“親愛的~”,就在他暗自評價楚雨荨的時候,一個穿着包臀紅裙的成熟女人朝男人撲去,兩人纏綿悱恻,好不快活,把安科弄得很尴尬。
而安科跟随的視線主人顯然跟他有一樣的想法,他别過頭,兀自在那裡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幾件黑漆漆的衣服上打着幾個破爛的補丁,宛若雞爪的蠟黃小手正努力的把那些破爛似的衣服疊成方塊,然後小心的把它們放到淩亂得不可思議的衣櫃的一角。
那邊,在陰影裡,幾塊看不出顔色的破布和一卷線被用最大的努力整齊的擺放着,連線上插着的四根針都被排成一個矩形。
這個手…這是個孩子吧?感覺按照大小不超過六歲的亞子。
按照之前的套路,這個苦命的小朋友大概率是楚雨荨。
在做完這些後,小朋友扒拉開自己眼前長得過了頭而且還油膩膩的頭發,和小老鼠一樣悄悄跑到收音機旁邊,把這個已經被踢壞的收音機拖回陰影裡,小心的拍了拍。
然而收音機什麼反應都沒有。
視線就停在收音機上,好久都沒動,安科感覺這孩子可能不是很懂收音機為什麼不叫了。
良久後,他像是放棄了一樣,又蹑手蹑腳的爬了出去,來到房間的外面,然後順着一個方向前進。
安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以路上路燈杆子的長度為參照,這個孩子的視線也太低了吧,就像是隻會用雙腳跪在地上前肢着地爬行一樣。
他的一路那是又快又隐蔽,基本上沒有人看見他,偶爾有人看見他了,也隻是無奈的撇開視線,像是無能為力一樣。
很快,他就來到一個類似垃圾桶集中堆放區的地方,在一堆廢棄物裡找了半天後,他獲得了半袋還沒吃完的面包,一個隻剩下螺絲頭的螺絲刀,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個垃圾站并非沒有人,實際上,他亂爬的時候,有一個看管東西老爺爺在不遠處偷偷着他,想要靠近給點吃的。
結果他旁邊大概是他孫子的人一看見這個小朋友在地上爬就吓得嚎啕大哭,直呼有鬼,老人家隻好先去哄孩子。
而這個偷偷摸摸爬進來的小朋友也被哭聲吓得一懵,然後迅速的躲了起來,把害怕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緻。
哄完孩子後的老爺爺隻能遠遠的丢一點食物和平平整整的衣服進垃圾桶,然後裝作不在意看不見的樣子遠離這裡。
小朋友也沒有辜負老爺爺的好意,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垃圾袋把這些裝進去,然後想也不想就把布滿污漬看着就感人的垃圾袋叼在嘴裡,然後興緻勃勃的返回。
沒一會,他就到達這個房子的正門口,然而他跳起來夠了好多次門把手,都沒有把門打開,于是他又跑着繞到後花園,像隻猴子一樣爬到牆上,想從那裡爬下去。
就在他站在牆上準備下去的時候,屋裡傳來的聲音讓安科肝火上湧,而這個小朋友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聽多了,對些聲音熟視無睹,帶着淤傷和繭子的小腳還在不斷試探牆上凸起的牢固程度。
“親愛的,我不喜歡我們代孕的孩子,他整天髒兮兮的,還會搶走你的注意力”
女聲委屈的撒着嬌。
“我知道你是怕我辛苦,但是,真的煩死了嘛,打都打不掉,你都不喜歡我了”
“哈哈哈,誰會讓我忽視我的寶貝呢?”男人寵溺到讓人窒息的聲音響起,“我都沒給他起名字,就叫他喂好了”
說完,男聲和女聲又是一陣打情罵俏,把安科惡心得夠嗆。